柔軟的唇側被微涼相貼,淡淡的冷香同影子一起籠罩下來。鐘禦的唇和鼻梁還沾染著初春的寒意,於徐祈清而言卻像是熾燙的星火,把相觸的部分整個灼燒起來。
極近的呼吸聲清晰可聞,屬於同性的氣息強勢到如同要將他標記,徐祈清甚至能感覺到對方眼睫掃到自己時的輕微癢意,他的心跳已經傳至鼓膜,在耳邊炸裂成轟鳴般的巨響。
他們離得太近了,他幾乎要覺得自己的心跳聲已經吵到了鐘禦。
但事實上,這個僻靜的街角連多餘的噪聲都已經消弭,安寧到近乎於靜謐。
鐘禦並沒有深吻,他的手指輕輕捏在徐祈清的下頜,另一隻手圈住了對方的腰。雖然他一隻手臂可以堪堪環過對方的大半腰際,但徐祈清與纖瘦細弱也扯不上絲毫的乾係。
他穿著休閒款的衛衣,本身偏向高瘦,又正值最好的年紀,身量裡帶著滿滿的少年氣。抱在懷裡時,像一隻身骨剛剛長成的極美的幼鹿。
鐘禦退開一指距離,又向上輕輕吻了一下徐祈清的眼睛。
他的動作帶著迥異於一貫冷漠的溫柔,徐祈清在不知所措的心慌意亂裡,竟然也微妙低被安撫著慢慢平複。
嘴巴張合過幾次,他才輕聲開口道:“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是……”
最後半句話,他的咬字輕到近乎低喃:“要和我交往嗎?”
鐘禦垂眸看著對方,指腹沿著人的下頜輕輕摩挲,這樣的小動作既瑣碎又毫無用處,他二十多年來也就做過這一回。
“是。”他沉聲確認道:“你接受嗎?”
徐祈清覺得自己好像經曆了一瞬間的暈眩,思緒卻又擁有著完全的清醒。
鐘禦用的是問句,這個問題的答案他不知道,徐祈清卻對此無比確認。
——他根本沒有辦法拒絕。
鐘禦對於徐祈清來說是一個完完全全的意外。他是嚴整規劃裡的不確定因素,是按部就班外的不可預計。徐祈清沒有辦法用處理正常的事項和交往時的態度去對待他,隻能一步一步地任由自己深陷。
他深吸了一口氣,抬頭親在了鐘禦的唇畔。
意外都那麼多了,也不差再
一個。
腰側環著的手臂被收緊,衣服疊出層層的褶皺。鐘禦回以他的,是一個真正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