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對啊,跟媽媽也講過了。”
“是嗎,那就好。”
然後路上發生了一些小插曲,他們被幾個人攔住了。
頭發染得亂七八糟,身上的衣服也亂七八糟,手臂上有著奇怪的紋身,是一群不良少年。
“你說的就是這個人?”看起來像是老大的人問旁邊的小弟。
“是的!就是他!”小弟應道。
他們以前總在折寺中學旁邊轉悠,可能是因為膨脹的自信心吧,就算知道了他在雄英體育祭上的表現,知道他現在有了個性,但卻還是認為他依舊是那種軟弱的,寧事息人的個性。
其實就是仗著他在校外不能隨意出手或者使用個性,又仗著自己這邊人多,所以才堵人了。
“綠穀同學,彆著急著走啊,借一點錢行吧?”
囂張至極的語氣,幾乎是命令式。
“抱歉,我們正著急回去呢,能讓一讓嗎?”綠穀出久的語氣裡帶著些許困擾。
“啊?你說讓我就讓?我跟你講,你今天不給錢彆想走!”
不良頭目也隻是從小弟那裡聽說綠穀出久是個軟柿子,根本沒有發現他的不對勁。
小弟倒是產生了幾分疑惑。
奇怪……綠穀出久,遇到了這種情況是會這麼平靜的嗎?
“所以說,”綠穀出久歎了口氣,將手伸進口袋裡,掏出了一把折疊小刀。
“——聽人說話。”
那隻是一瞬間的事情。
“……!!!”
不良頭目的瞳孔緊縮,驚恐的看著離自己眼球不足一寸的刀尖。
他完全看不清綠穀出久是什麼時候出手的,那速度實在是太快了。
“抱歉,我真的隻是想早點回去。”綠穀出久的眼睛裡透不進光芒,“既然知道我以前是什麼樣的人,那現在就算真的出點什麼事,我也算是正當防衛而已吧?”
“出久。”原澤真出聲喊他。
“啊,抱歉,久等了?”綠穀出久轉頭對著原澤真笑了笑,剛放下手,那個不良頭目卻突然暴起,綠穀出久側頭躲過他的拳擊,然後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扭,男人頓時慘叫出聲。
綠穀出久低頭,以隻有男人才能夠聽清的聲音道:“少他媽來惹我,渣滓。”
然後他放開手,在看向周圍的不良時,他們竟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誰也不敢上前,實在是,眼前這人身上的氣勢太強大了。
“走吧,真。”
就像是從來沒有過這個不愉快的插曲一般,原澤真回了自己住的公寓,綠穀出久先他一步進門:“啊,雖然之前也有來過,但是現在感覺都不一樣了呢。”
原澤真一臉平靜的將書包放下:“臉不累?”
坐在沙發上的綠穀出久一頓,然後轉頭問道:“你在說什麼?”
“我看你今天假笑了一天了,稍微休息一下吧。”
綠穀出久看了他一會兒,依舊微笑著:“……啊,不愧是真。”
他的笑容從早上開始,不,不如說是從他醒來開始,笑意就從未到達過眼底。
“彆人隻能看出我與以前不一樣,可是唯獨隻有你一個,能看到更深層的地方。”
“因為你是我男朋友。”
綠穀出久又是一頓,然後笑出聲來,將身體完全靠在了沙發上,用手背遮住了眼睛:“……啊,這真是,從我醒來以來,聽過的最讓我開心的話了。”
原澤真:“精神類的攻擊,攻擊的不是你的肉體,而是你的心吧?”
“……是啊,我的心,或許已經被擊碎了。”
與其說是心,不如說是一種信念。
綠穀出久有著過去的記憶,但卻像是在看另外一個人的人生一樣,而自己是外來者,完全無法去理解。
無法理解“綠穀出久”能夠露出那樣的笑容,無法理解他的語言行動。
這麼說吧,若是他遇見了一個為複仇而活的孩子,要去幫助他的話,他采取的方法不是讓他放下仇恨,而是選擇直接的,幫那個孩子將仇人殺掉。
這具身體還沒有沾染上鮮血,但是他現在卻或許會沾上鮮血的事情完全無感。
現在的他的話,也許無法成為英雄了。
說得再壞一點,若是在遇見歐爾麥特之前,在被他給予個性之前,無個性的自己,要是中了那個vilin的個性的話,他或許會成為vilin也說不定。
這是一種空洞感,宛若行屍走肉,沒有找到任何的意義。
他顯得頹廢,是因為他覺得好像一切都無所謂了,什麼東西都與他無關。
微笑是因為不知道該用什麼其他的表情了,為了良好的交際,所以微笑。
“隻有你是不一樣的啊,真。”
隻有在看見原澤真時,才會感覺這顆心是跳動著的,是活著的。
綠穀出久站起身來,走到原澤真身邊,緊緊的抱住了他。
“我唯一能夠理解的,隻有‘我喜歡著你’這份感情。”
原澤真的表情沒有什麼改變,他拍了拍綠穀出久的背,然後就被捧住了臉,唇舌被毫不留情的掠奪。
用力糾纏,發出粘膩的水聲,然後從唇角一路細細的舔舐至耳根。
“真,居然不反抗啊。”
“……從前你都沒有做過這種事情。”
綠穀出久低聲笑著:“因為以前的我,連牽手都會害羞啊。”
“你是不是在今天實戰課的時候偷偷撓了我的手心。”
“好像是?”
居然會在私下動手動腳了,這變得有點大。
原澤真感歎著。
他一把按住綠穀出久伸到自己校服裡的手:“明天還要上課。”
“真,居然不問我要做什麼呀?”
“我看得出。”
“阻止我的理由隻是明天要上課嗎?”綠穀出久另外一隻手摩挲著原澤真的後頸,讓他瑟縮了一下。
“你、唔,不怕被我治好嗎?”
原澤真的個性是治愈,十分強大,隻要想要治好這人的意願越強烈,治療的效果就越好。
但這比較耗神,而且因為他本身的性格,所以要掌控的話還是挺艱難的。
而對於現在的綠穀出久來說,要治好,並變回原來的自己,相當於將現在的他殺死。
“如果你能治好的話。”綠穀出久輕聲說著。“本來,我昨晚就是想來找你的呢。”
急切的,為了尋求唯一的一種真實感。
“不管你能不能治,”他的眼眸微咪,“我都要做。”
……
……
綠穀出久,十六歲,在這個陽光明媚的清晨裡,非常的,想死。
他原本醒來的時候還有些懵,疑惑著這周圍的擺設貌似不像自己的房間,然後就回想起了最近兩天的記憶。
他感覺自己就像一個氣球,身體裡冒出的熱氣太多,快要炸了。
他他他,他都乾了些什麼啊!!!記憶裡的那個人,真的是自己??雖然說是中了vilin的個性,但這也太……啊啊啊啊啊啊啊!!!
原澤真還在他身邊睡著,脖子上有著紅色的吻痕,學校是肯定去不了。
綠穀出久無數次想穿越回昨晚給那個自己一個SMASH。
然而才回憶起來那麼一些他就完全不敢想了,明明知道那樣是不對的,可身體的熱度還是會湧上來。
“……出久?”略顯沙啞的嗓音,原澤真的動作有些遲鈍的坐了起來,然後看清了綠穀出久的樣子,實際上他想說的話太多根本不知道是該先跪下道歉好還是先解釋好了。
原澤真看著他的樣子頓了頓,道“啊……果然,你被我治好了。”
“可能是我之前太想讓你停下來所以……”
“啊啊啊啊啊!!不要說了!!”綠穀出久非常想撞牆。
他不知道原澤真為什麼能保持平靜,自己卻燥得慌。
原澤真:“明明被上的是我?”
嗚嗚嗚對不起!!
“可是,你變回來了也是一件好事。”他緩緩道,然後對著綠穀出久露出一個微笑。
綠穀出久捂著臉,耳朵紅得滴血。
……是的。
他知道,所以按理來說他應該是沒有資格在這裡燥的。
啊啊啊啊啊啊!!!
因為,就算再怎麼不理解,隻有這份心情是共通的啊。
所以說,他所做的那些事情,歸根到底都是他想做的。
不能推卸責任,那些事情,的確是他做的,那些話語,的確是他說的。
隻有這一點是不變的。
綠穀出久喜歡原澤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