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七夜他們進入了黑木崖之後,便在一個臨近黑潮海的客棧住了下來,臨時落腳而已。
住下來之後,楊玲、凡白都忙著去張羅了,唯有老奴留在身邊。
李七夜坐於窗前,看著遠處的黑潮海,沒有說什麼,而老奴也靜靜地陪在身旁。
過了好一會兒之後,李七夜這才收回目光,淡淡地說道:“你好像有話要說。”
老奴張口,但,又不知道該如何措辭為好,過了片刻,他這才說:“少爺為黑潮海而來。”
老奴這話不是指當下,而是指從一開始,那從萬獸山開始,甚至是從出現在南西皇開始,李七夜的目的就很明確了,他不是為佛陀聖地而來,也不是為聖山而來,更不是為什麼金杵王朝這些小角色而來,他是為黑潮海而來。
一開始,李七夜的目標就是黑潮海,隻不過是彆人不知道而已,所以,在此的林林總總,李七夜那隻不過是路過而已。
“算是吧。”李七夜淡淡地笑了一下,望著黑潮海的目光,露出了深邃無比的光芒,但,沒有多說,更沒有去多談黑潮海。
有多少人,一開始就直奔黑潮海而來,這是怎麼樣的存在?這當然是世人所不能衡量的,當然,老奴也難於去衡量。
“少爺也是要離開佛陀聖地之時。”老奴輕輕地說道,說到這裡,他看了李七夜手上的戒指。
不管李七夜是怎麼樣的身份,不管李七夜在這佛陀聖地做過什麼事情,但,他終究是一個過客,佛陀聖地留不住他,或許,在這八荒,也沒有任何地方、任何人、任何事能留得住他吧。
當然,這僅僅是老奴的猜測而已,但是,老奴相信自己的直覺,這絕對不會錯的。
李七夜淡淡地笑了一下,說道:“什麼時候開始,你也在乎佛陀聖地了?或許,你對於這一片天地,也是有著牽掛吧。”
老奴也不由笑了一下,說道:“生於斯,長於斯,也算是一種牽掛吧,我也算是半個佛陀聖地的人。世間,可有讓少爺牽掛的?”說著,他不由望著李七夜。
李七夜不由望著黑潮海,目光一下子無比深邃,似乎是吞噬了一切,又或許是在追溯過亙古的年代。
過了好一會兒之後,李七夜這才喃喃地說道:“牽掛呀,我也不記得了。”說到這裡,不由輕輕地歎息了一聲。
這是輕描淡寫的話,是很普通的一句話,但是,從李七夜口中說出來的時候,卻有著無與倫比的韻味。
老奴經曆過無數的風浪,一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他在心裡麵也不由為之一喘息,李七夜這話是蘊念著多少的信息。
似乎,就在他說這話的一呼一吸之間,就已經跨越了亙古一樣,似乎,一切都已經如時光一般流逝了一樣。
在這一呼一吸之間,似乎發生了太多的事情,讓人喘息不過來。
事實上,在這刹那之間,李七夜的目光早就投到了更遙遠的地方了,或者那裡是千百萬年的過去,也許是千百萬年的未來。
在那裡,有著李七夜所思的人,也有著李七夜所想的事,但是,在時光的流逝之下,這一切都變得模糊。
“時間,可以改變太多的東西。”最後,李七夜淡淡地說道。
老奴沉默了一下,最後他認真地說道:“但是,改變不了少爺的所思所想,否則,少爺也不會在這裡。”
“這就是道心。”李七夜淡淡地說道。
老奴也不由點頭,不需要他去多言,他也能體會,這一切都源於李七夜的道心,堅如磐石。
“你應該有話和我說吧。”李七夜淡淡地說道。
老奴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最後他鼓起了勇氣,說道:“我願追隨少爺遠行。”說完這話,他都不由有些緊張。
他是何許人也,他曾縱橫九天十地,曾是笑傲一個時代,什麼四大宗師,什麼絕世天才,他都未當作一回事。他曾是威震天地,所向披靡,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對他是談之變色。
但是,經曆過無數風浪,出入無數生死的他,在這一刻,說出這樣的話之時,他都不由有些緊張,又有些期盼,這就好像是一個晚輩向長輩征求意見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