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上天還遙遠,比青天還青冥,比大道更玄妙。
在那裡,天穹如青,大地無垠,又卻隻擁於一翠,這便是天與地。
天地之間,唯有這一翠永恒,不論是九界,還是八荒,又或者在遙遠的過去,又或者是不可測的未來,這依然是一翠。
看那天穹,如青幕落下,又如青天在上,似乎,這裡與人世間,隻不過是一步之遙而已,但,卻又是隔著無法跨越的天塹。
這是人世間的鄰居,而人世間,卻又無法跨越半步,也無法去得知這樣的一個鄰居。
但是,在這裡,卻能看得人世間,卻能一步邁入人世界。
似乎,在這裡可以看到人世間的一人一景,能看到人世間的種種,若是要進入人世間,那隻需要邁出一步,一步便是可以抵達人世間的任何地方。
人世間,對於這樣天地間所擁的一翠,卻一無所知,不論是無敵神王,還是無上道君,都不能窺得這樣的天地一翠。
隻有這天地之間的一翠,才能窺視人世間,也隻有天地一翠,才可以進入人世間。
這是一種無法想象的境地,也是無法去窺視的奧妙,這樣的奧妙,並非是起於一人,也並非是起於一道,它道法自然,人世間又焉懂其中奧妙。
人世間,無人能窺得這天地一翠,更是無法進入這天地一翠。
但是,李七夜卻能,他能看到這天地一翠,也能進入這天地一翠。
此時,他看著這天地間的一翠,久久不語,久久不動,凝視著它,在這裡,他與其之間已經有著無限的靠近,已經與天地間的一翠有著沒有任何距離可言。
但,李七夜還沒有邁入這一步,他知道這天地一翠,也知道這其中的一切,隻是,在這個時候,他還沒有舉步。
“去看一下吧,一眼也好。”站在李七夜身邊的澹台若南輕輕地對李七夜說道。
此時此刻,在這人世間,沒有誰比澹台若南更了解李七夜這刹那之間的情感了,澹台若南知道,她知道李七夜所想。
李七夜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邁出了一步,邁入了天地一翠之中。
天地一翠,這裡,一切都是那麼的寧靜,山蠻起伏,翠綠無邊,鳥啼蟲鳴之聲,在這綠林翠嶺之中回蕩。
在這天地一翠之中,充滿了和諧,充滿著寧靜的愉悅,天地廣闊,唯我自在。
在這天地一翠之中,似乎沒有比這裡更自在了,全身通泰,吞納自由,自己邁出的每一步,每一次呼吸,都猶如是與這天地一翠同在。
在這青山上,有一屋,此乃是陋室,看去隻是一間茅草屋,簡單又普通,但是,卻十分乾淨整潔,一看就知道屋主是一個勤快之人。
在這屋內,有一老嫗,老嫗正在生火起灶。
這個老嫗,穿著一身布衣,普普通通的布衣,卻洗得乾乾淨淨,布衣上點綴有那麼一朵繡花,此乃是南國的花蕾,雖然款式十分簡單,一針一線也是十分簡潔,但是,從花蕾來看,行針走線,都是充滿了藝術之感。
老嫗已蒼老,白發蒼蒼,滿麵皺紋,一雙眼睛混濁,猶如是風燭殘年,似乎隨時都有可能行將就木。
這樣的一個老嫗,似乎在人世間何處都可見。
本是生火起灶的老嫗,突然之間,雙目瞬間綻放出了無限的光芒,刹那之間,恐怖絕倫的氣息在這老嫗身上爆發,在這刹那之間,這老嫗的雙目猶如是萬道吞吐,陰陽浮現,天地之間的一切,都可以毀滅一般。
在這瞬間,老嫗霍然轉身,一步邁出,瞬間站在了茅屋之前,瞬間站在子青山懸崖邊,瞬間定在了那裡。
當老嫗一站在那裡的時候,天地一定,在這刹那之間,整個空間都猶如是掌握在老嫗的手中一樣,掌執乾坤,莫過於此,整個天地的一切,在這刹那之間,都掌握在老嫗的手中,她的一舉一動,都可以奪天地,毀日月。
在這刹那之間,在這一方天地之中,讓人感覺,老嫗舉手,便可以釘殺天地之間的一切神魔,屠滅八荒的諸天大帝,似乎,在這天地之中,唯她無敵。
毫無疑問,任何踏入這方天地的生靈,都會被這位老嫗瞬間奪殺。
當然,對於老嫗而言,她也是如臨大敵,因為這裡從來沒有外人來過,雖然這裡與人世間隻是一步之遙,但是,人世間是沒有任何人可以進入這裡,隻能從她這裡走入人世間。
絕對是不允許人世間的任何生靈從人世間走入這裡來,但是,在這一刻,有人走入了這裡,說明走進這裡的人,恐怖無邊,又怎能不讓她如臨大敵呢。
而李七夜一步走入這裡,一步邁進了這方天地的虛空,一步邁出,又出現在這老嫗麵前。
突然有外客闖入,老嫗大驚,正欲天地奪殺,但,在這刹那之間,李七夜已經站在了她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