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七夜也安然坐下,老人取出一葫,拔出塞子,說道:“小老兒沒有什麼招待先生,僅有一壺熱身壯膽濁酒,請先生喝一口。”
李七夜也不拒絕,接過,昂首而飲,大喝一口,說道:“好酒,天照手法。”飲畢,還給老人。
“先生好品味。”老人接過,也昂首而飲,連喝了好幾口。
老人喝完之後,又塞上了塞子,認真地看著李七夜,說道:“先生有一物,天庭想奪之。”
“你想嗎?”李七夜笑了一下。
老人不由摸了一下下巴,笑了起來,坦然,說道:“我想,隻不過,我也沒把握,不知先生深淺。”
“聰明人應該知道怎麼樣做。”李七夜澹澹地笑了一下。
“但,聰明人總是不會死心的。”老人認真地說道。
李七夜不放在心上,說道:“又如何,不死心的人多去了,最後還不也不樣死心。死心,至少是一件好事,絕望了,那就不一定了。”
“大誌未成,這才絕望。”老人沉聲地說道。
李七夜不由笑了一下,澹澹地說道:“人世間,人人自恃抱有大誌。”
“難道先生不是?”老人望著李七夜,徐徐地說道。
李七夜澹澹地一笑,說道:“不是,我沒有什麼大誌,隻不過是私心罷了。”
“身入大道,當是抱負天下。”老人不由鄭重地說道:“站巔峰之上,必是展望萬世……”
“堂皇之辭,我已經聽得耳朵生繭了。”李七夜打斷了老人的話,說道:“若是非要說堂皇之辭,在我麵前,你隻不過是班門弄斧罷了。萬古大世,堂皇之辭,我隨口說來,便可成萬古真言,可以萬世不滅,世世傳頌。”
“既是如此,先生又為何不是抱人世大誌呢?”老人不服,說道。
李七夜也了老人一眼,曬笑了一下,說道:“人世間,自恃抱大誌者,多去了,無非是自我欲望,自我成就罷了。人世間,哪裡有什麼救世主,所有的救世主,最終隻不過是給這個人世間帶來毀滅而已。”
“先生此言差矣。”老人立即說道:“人世間,若是無匡扶之誌,這人世間,就會動蕩不堪,生靈塗炭……”
李七夜輕輕揮手,打斷了老人的話,搖頭,說道:“這人世間,哪裡有什麼動蕩不堪,哪裡有什麼生靈塗炭,所有的動蕩不堪,所有生靈塗炭,都是大誌者所造就。”
“先生,此言偏激。”老者說道:“若無大誌者,又焉是有朗朗青天。”
李七夜也了老人一眼,曬笑,說道:“這一草,一樹,看到了嗎?這株草,它抱有拯救這片森林的大誌嗎?它有為這片森林遮風擋雨的大誌嗎?”
說到這裡,李七夜頓了一下,說道:“若是有,那麼,這草也好,樹也好,它便是生長成了一株參天大樹,那麼,這一株參天大樹,它是吸收了這天地的多少陽光,吸收了這天地的多少水分,而在這參天大樹之下,又焉還有其他的小草樹木生長?巨樹之下,再無他樹他草,這就是為這片森林遮風擋雨嗎?”
“這”李七夜這樣的話,讓老人不由為之遲疑了一下,說道:“參天巨樹,必有鳥獸聚之……”
“鳥獸聚之又如何?”李七夜輕輕揮手,打斷了他的話,澹澹地說道:“你是親於鳥獸,還是親於樹木?或許是你自我選擇,或許,最終,由不得你選,你隻不過是被夾裹前行罷了。”
“那先生呢?”老人反問道:“先生成為參天大樹呢?”
李七夜笑了一下,澹澹地說道:“我成為參天大樹,並非是為了拯救這片森林,隻是離太陽更近罷了。”
“這”老人不由凝神了一下。
李七夜看著老人,澹澹地說道:“抱大誌者,若對大誌失望之時,那麼,必定是他墮落之日,所謂以救世主自居之人,最終,未能救世,反而是滅世,自己墮入黑暗,認為那隻不過是大世之錯,世人不值得拯救。”
說到這裡,李七夜曬笑一聲,說道:“一切,那隻不過是自我安慰的借口罷了,無非是自己心所不堅,初衷不對。”,找書加書可加qq群8878050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