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天宰真龍堅定地說道:「我,不需要離開,我必在。」
「你認為,你必在,就是神獸一族的福祉嗎?」李七夜看著天宰真龍,緩緩地說道。
天宰真龍握著天宰槍的手不由顫抖了一下,堅定而平緩地說道:「神獸一族,也必將長存。」
「事實上,沒有你,神獸一族也必將長存。」李七夜淡淡地說道:「就像江河裡的魚一樣,不論它有多珍貴,它們都能世代長存,而讓它滅絕的,並非是他們自己的稀有,而是企圖去乾涉它的存在。"
李七夜看著天宰真龍,緩緩地說道:「最終,導致神獸一族滅絕的,不是因為神獸一族的血統難以繁衍,而是因為你自以為的拯救。在今日,便是如此。」
「如果人世間沒有先生,那麼,這樣的事情,永遠都不會發生。」李七夜的話,讓天宰真龍並不認同,他冷冷地駁斥地說道。
李七夜笑了一下,說道:「你認為沒有我,便永遠不會發生。你卻可想過,沒有了我,還有大章魚,還有賊老天,或許還有第二個的其他人,等等。」
李七夜這樣的話,頓時讓天宰真龍不由為之沉默了一下。
「放下,既然你達到了這樣的境界,那就更應該放下的時候。」李七夜輕輕地歎息了一聲,輕輕地搖了搖頭,說道:「該放下離去之時,但,你卻不放下,是那麼固執的握緊它,這不僅僅是害了你自己,也害了你所愛的人,更是害了你們神獸一族。」
「先生,此乃武斷之言。」天宰真龍冷冷地說道:「我所存,神獸一族便永存。」
「你不在,神獸一族也在。」李七夜笑了一下,緩緩地說道:「我今日斬你,難道神獸一族就會因此而滅嗎?」
「滅世要來了。」天宰真龍冷冷地說道。
李七夜笑了一下,攤了攤手,緩緩地說道:「滅世要來,又如何?一切都還未發生的時候,你認為你的答案就是正確的嗎?」
「先生一直都是未雨綢繆的人。」天宰真龍冷冷地說道。
李七夜輕輕地點頭,說道:「是的,我一直都是未雨綢繆。但,也僅僅是為我而已,一切的未雨綢繆,也都是通往離開之路。」
天宰真龍不由顫了一下,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穩住自己的道心,緩緩地說道:「先生,道不同,不相為謀。」
李七夜輕輕地點了點頭,認真地看著天宰真龍,緩緩地說道:「是呀,道不同,不相為謀,所以,我要殺你,你也要殺我呀。」
李七夜這樣的話,讓天宰真龍不由為之沉默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天宰真龍認真地看著李七夜,緩緩地說道:「先生,就沒有第二條路了嗎?」
「事實上,問題一直都不在於我。」李七夜輕輕地搖了搖頭,說道:「我是要離開的人,並非是我執著於留於這個人世間,而是你們執著於留於這個人世間。」
「執著留於人世間,又有什麼錯。」天宰真龍沉聲地說道:「我們生於斯、長於斯,當是留於斯。」
「這個嘛,的確沒錯。」李七夜輕輕地歎息了一聲,感慨地說道:「生於斯,長於斯,當是留於斯,是沒錯呀。」
「所以,再問先生,何錯有之。」這一次,天宰真龍咄咄逼人,問李七夜。
李七夜看了看天宰真龍,緩緩地說道:「你留於斯,僅僅是因為你熱愛這個世界嗎?」
李七夜這樣一問,頓時讓天宰真龍不由為之一怔,一時之間回答不上來了。
李七夜笑了一下,輕輕地搖了搖頭,說道:「事實上,你也好,其他人也罷,你們想留於斯,並不是因為你們熱愛這個世界
,而是你們想把這個世界牢牢地握在自己的手中。就像你要把整個神聖天、整個神獸一族牢牢地握在自己手中一樣。」
說到這裡,李七夜輕輕地歎息了一聲,說道:「你為神獸一族昌盛而奮鬥,那真的是為了神獸一族嗎?更多的是因為你心中的執著,它便成了你存在的價值,也是你留在人世間的唯一借口,當然,你也能稱之為理由。」
「這又有何不可呢?」李七夜的話,讓天宰真龍不由為之冷冷地說道。
李七夜笑了笑,輕輕地搖了搖頭,說道:「哪怕你寧願在這個人世間蹉跎著,你也不願意去麵對離開,離開這個世界,直麵於自己,這才是我們應該去麵對的歸宿,但,你不敢。」
李七夜這樣一說,天宰真龍不由臉色大變,後退了一步。
「隻要是生命,就是會那麼的痛苦。」李七夜輕輕地歎息了一聲,說道:「不論站得有多麼高的生命,它終究需要存在價值,當它沒有存在價值之時,痛苦就會永恒地吞噬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