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從懵然間回過神來的沈曉珊頓時粉臉通紅,她羞怒得難於抑止。待候男人洗澡,給人搓背鬆筋,這可以說是低賤的活,現在竟然讓她堂堂的鐵樹門大弟子來做這樣的事情,這怎麼能讓她咽得下這口氣,所以她下手的力量大了起來,狠狠地捏了李七夜的筋骨一把,如果不是師命難違,她恨不得把李七夜的筋骨捏碎!
當然這點痛疼對於李七夜來說是算不了什麼,他隻是看了一眼沈曉珊,徐徐地說道:“你們師父倒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雖然天賦不行,但卻洞察人情世故,有一雙能識人的眼睛,這一點甚至許多道聖甚至是道天都遠遠比不上……”
“……就像你一樣,你們這樣的修士眼中隻有絕世功法,隻有天賦強弱,很少以洞察世界的一雙眼睛去看人情風俗,所以像你們這樣的蠢貨,被人屠殺,甚到被人滅族,那都不足為奇。”
“哼,這麼說來,你是世外奇人了,有著了不起的本事了!”沈曉珊冷哼一聲,有些忿忿不平地說道,這也算是她第一次與李七夜正常對話。
“你覺得呢?”李七夜也不生氣,平淡地說道:“你自認為比起你師父來如何?論天賦,你師父的確是如你。你換個角度來看看,如果有一天你當上掌門,你自認為能比你師父做得更出色嗎?”
李七夜這樣的話頓時讓沈曉珊沉默起來,論天賦她的確比她師父高,但是如果說坐上她師父這個位置,她不一定能做得比她師父好。
鐵樹翁管理下的鐵樹門雖然沒有興旺崛起之勢,但也是平穩安寧,宗門內的弟子長老都佩服他,而且他與不少門派疆國的關係都很不錯,交結了不少的朋友,在門派之間的紛爭事務都處理的遊刃如餘。
如果說,在未來修行上她會超過她師父,這一點沈曉珊是有著十分的自信,但是如果說要讓她成為鐵樹門的掌門,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否做得比自己師父更出色。
“你覺得你師父是蠢貨嗎?或者你師父是一個軟骨頭,見誰都會跪舔。”李七夜淡淡地對沈曉珊說道。
“當然不是——”沈曉珊想都不想,這話脫口而出,她當然不允許彆人詆毀她的師父,她說道:“我師父當然不是那種人!他是一個睿智之人!”
“那不就得了。”李七夜此時此刻難得有這樣的心情,平淡地說道:“既然你師父不是蠢貨,卻對我畢恭畢敬,難道你師頭腦袋有問題了?如果我沒有那個價值值得你師父如此跪舔嗎?如果我沒有能耐,會不把你們修士放在眼中嗎?你真以為我是一個狂妄到不怕死的蠢貨嗎?”?李七夜這樣的一席話頓時讓沈曉珊沉默不語,細細想起來,李七夜這一席話並不是沒有道理。她師父又不是蠢貨,更不是隨隨便便連一文不值的凡人都跪舔的人!
現在他師父對李七夜這樣的一個凡人那麼恭敬,這說明李七夜有著這樣的價值。
她自己一開始就不滿,無非是對李七夜有著成見,一開始就認他是一個凡人,不值得一提,那隻不過是蟻螻而己,特彆是李七夜的態度讓她在心裡麵對李七夜有了種種的不滿,怒火與偏見遮蔽了她的雙眼。
現在細細想來,她師父讓她這樣做也是有她師父的道理,她師父也不可能說讓她這位大弟子隨便去待候一位阿貓阿狗。
“好了,不要發呆,專心點。”在沈曉珊細細去想的時候,李七夜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沈曉珊回過神來,又不由有點氣得牙癢癢的,雖然說她師父這樣做是有他的道理,但李七夜這態度太讓她氣惱了,卻又無可奈何。
回過神來之後,沈曉珊默默地為李七夜搓背鬆筋,比起剛才來,此時的她是心態平和了不少,心裡麵的怒火也是平息了不少,他師父作為一派之首,為了鐵樹門他都願意給李七夜一個凡人鞠身哈腰,畢恭畢敬,她作為一個大弟子又何有什麼資格去擺比她師父更高的姿態呢?
所以想通了這一點之後,沈曉珊心裡麵的怒火是消了不少,態度也平和了很多,同時也專心了許多,所以當她用心去給李七夜搓背鬆筋的時候本是動作笨拙的她,也是慢慢的熟練起來。
“嗯。”享受著沈曉珊的待候,李七夜緩緩地說道:“不錯,心態轉變的還可以,雖然還有稍許的不滿,至少你還會明白什麼是深淺,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你平時都這樣跟人說話的嗎?”沈曉珊當然對李七夜不滿了,她一個黃花大閨女,好好地待候著李七夜,連一點謝意都沒有,卻對她如此的評頭論足,這能讓她滿意嗎?
“你要我說實話嗎?”對於沈曉珊的不滿,李七夜笑著說道。
“哼,你還有什麼話不敢說的,你還需要我同意嗎?”沈曉珊冷哼一聲,不滿地說道。
“這話說得有道理。”對於沈曉珊這樣的話,李七夜也難得認真地點頭,然後淡淡地笑著說道:“我平時是不是這樣說話,我自己都沒去注意。不過,有一件事情可以肯定的是,如果換作平時,不要說是跟我說話,更不要說是待候我,隻怕你連見我的資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