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遙用一瓶男式香水換來自己的心安。
後來……
大約是在很久很久之後,殷遙和黃婉盛聊起這件舊事,後者笑得頗誇張,笑完拍她的肩,真心實意誇她好手段。
“想想啊,一個漂亮姐姐忽然深夜發那麼多旖旎又撩人的話,轉頭就消失兩個月,沒有一點交代,偏偏那點孟浪話好死不死吊在那兒,一不小心就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再怎麼心如止水,也得把自己給看出點兒心思來,何況他才二十三而已,又不是什麼混跡花叢身經百戰的老男人……”
但那是很久以後的事了。
在此時此刻,殷遙還不至於拿她和肖樾的事去向誰分享。
這一天過後,殷遙繼續享受自己的假期。
不知靳紹那家夥從哪兒得知她最近歇著,隔天就打來電話約她玩。
這群富家子弟日子過得悠閒,多是借著創業之名拿家裡的錢搞點自己歡喜的事,譬如開個酒吧、弄個俱樂部,賺不賺錢無所謂,玩得開心比較重要。
靳紹就開了家很有文藝氣息的清吧,即使他這個人渾身上下都跟文藝沒什麼關係。
上個月酒吧剛剛開業,殷遙那時在香港忙著工作,錯過了,所以這次她給靳紹麵子,晚上應約去他的酒吧玩。
去了才發現地方比她想的還要大,裝潢也確實夠文藝,大約是消費不低,來玩的人不多,倒也不吵鬨。
靳小公子客氣,親自接待,順便給她顯擺自己的調酒功夫。
殷遙坐在吧台前,看著台上駐唱歌手彈唱一首溫柔的民謠,不知怎麼想起那天晚上肖樾低著頭彈吉他的模樣。
靳紹看她一副入神的樣子,探身湊過來,“你不會看上了我家的歌手弟弟吧?”
殷遙收回視線,接了他的酒。
靳紹笑得意味深長:“真看上了,哥哥給你牽線。”
殷遙抬起頭:“我記錯沒有?你比我小兩天是不是?”
靳紹挑了挑眉:“記性倒是好,怎麼樣,聽說最近你身邊好像沒男人了?”
殷遙反問:“那你最近身邊有女人嗎?”
“有啊。”
“有你還給薛逢逢送?”
靳紹噎了一把,咳了咳,端起酒杯佯裝喝酒。
殷遙問:“你什麼想法啊?如果是玩玩,我勸你算了啊,彆說她不可能理你,我也反對。”
“那要不是玩玩呢?”
“不是就更沒意思了,你們這種人婚姻能自己做主嗎?”
殷遙一針見血,靳紹明知她沒講錯,卻又好麵子,揚著唇角一笑:“至於嗎?這才哪兒跟哪兒,怎麼就談到婚姻了?”他忽然頓了一下,身子伏過來,看著殷遙,“我看是津南哥的事影響了你吧,他婚期定下了,10月18號,你知道吧?”
殷遙捏著吸管輕輕攪拌雞尾酒,“聽說了。”
靳紹嘖了一聲:“那個白家小姐,津南哥以後有的受了。”
殷遙沒接茬。
靳紹看看她,慢悠悠道,“遙遙,咱們這些人中,我發現就你一個聰明的,先是早早改姓出走,現在更絕,敢光明正大養模特弟弟,女孩家名聲都可以拋掉,我看是真能斷了你家裡人的念頭。”
“不是我聰明。”殷遙朝他笑了一下,“是你們舍不得。”
舍不得什麼呢?自然是家裡能給的那些東西。
靳紹聽懂了這話,輕輕一笑:“你這個人還真挺有意思的,難怪津南哥那麼惦著你。”
“能不能不提他了?”
“嗯……”靳紹沉吟了下,“我呢,哪邊都不站,說句公道話,其實那幾年他騙你,自己也特不好受,分手吧,他是真舍不得,也一直在跟家裡爭。昨兒我還見了他,瘦了不少,精神也差,還同我打聽你最近過得好不好。”
看殷遙沒什麼表情,靳紹停了停,又說:“你們倆這算是有緣無分吧,不如看開點,找個彆的男人,正兒八經談個戀愛,也就釋懷了,是不是?”
殷遙:“你是在開解我嗎?”
“算是吧。”靳紹又一笑,“怎麼樣,要不要給你介紹?保證和我一樣,夠帥夠有型。”
“算了,你介紹的我怕消受不起。”殷遙將杯子裡的酒一口飲儘,“而且我們審美不同,我不喜歡你這一款。”
“那你喜歡哪款?給個參照?”
殷遙不知想起什麼,笑了笑,沒回答他,“生意興隆,我走了。”
後麵還有幾天假,殷遙沒有出門,在家過著沒有時間的日子。
她在這點空閒裡,了解了一下肖樾。但凡是個演藝界的人,網上資料都能搜到不少,殷遙很輕鬆便能找到一些信息,譬如他的身高、體重、生日等等,也能看到他拍過哪些戲。
肖樾生日在下個月,也就是說,他還沒滿二十三歲,比她小兩歲半。
殷遙找到之前周束說的那部戲,看了他在的那幾集,戲份很少,但扮相驚豔,這戲去年上的,但是兩年前拍的,他堪堪二十出頭,廣袖綾袍,博帶飄飄。殷遙沒在現實中見過他笑,倒是在戲裡看到了。
她看完這些,忽然就想找他,給他發了消息。
這時是十一點多,她問他睡了沒,肖樾在一個小時後回複:沒有。
殷遙:這麼晚?
他又回一條:剛拍完夜戲。
殷遙:你在哪裡拍戲?橫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