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喬嫿洗完澡之後替容曆準備衣服,她疊好放在行李箱裡麵,跪在地毯上,渾身隻是裹著一件白色的浴巾,“怎麼這麼突然啊,要去春城。”
她仔細的疊著衣服放在乾淨的置物袋裡麵,然後一一整齊的放在行李箱裡麵。
容曆將頭發微微吹了幾下,半乾,走過來,看著女人恨不得把衣櫥塞進行李箱裡麵,“我就去兩天,最多不超過三天,不用這麼多。”
喬嫿整理了幾條領帶,“反正箱子這麼大,塞滿唄。”
男人抬手捏住了她柔軟秀挺的鼻尖,“這事先不忙,我還有個更重要的事情跟你說。”
喬嫿停下手裡的事情認真的看著他,“什麼事。”
容曆半彎著腰,喬嫿也是剛剛洗完澡,她隻穿了一個白色的浴袍,烏黑的發絲落在耳邊,隻是吹乾,微微有些淩亂,露出纖細修長的脖頸,V領口一抹白皙的的深線,他伸手落在她的腰上將她提起來,一身沐浴露的沁香縈繞著他。
喬嫿看著他,“不是剛剛在浴室裡麵...”
做過..做過了嗎...
她瞪著他,沒出聲,容曆知道她說什麼,“吃飯就吃一頓嗎?我要餓好幾天,容太太就不心疼我一下。”
“你明天幾點的飛機。”一句話,淹沒在纏吻裡麵。
“上午11點。”
他的吻灼熱,親的她側臉濡濕,“所以,從現在開始,我們還有12個小時的時間。”
喬嫿上午劇組有戲,她沒有辦法送容曆去機場,10點半的時候剛好拍攝結束,補拍了昨天下午的戲份,她看了一眼時間,開了陸濃的車去機場。
剛好趕上飛機晚點,喬嫿一邊給容曆打電話一邊往裡麵走,容曆的手機已經關機了,她看了一眼時間,上午11點20,人群中她隱約的看到了一抹背影,像極了他,嘈雜的聲音淹沒了她的喊聲,她再次尋找的時候,他的身影早就消失了。
喬嫿走出機場。
陽光正好。
就幾天而已,反正他很快就回來了。
但是喬嫿沒有想到,就是短短三天的時間,她竟然這麼想他,周日的時候,喬嫿給容曆打了電話,沒有想到容曆竟然還要在春城再待兩天。
她輕輕的抱怨,“不是說今天回來的嗎?”
“臨時有點事。”
喬嫿覺得自己連吃飯都沒有心情,悶悶的,“嗯,那你注意安全。”
“好,想我了?”
喬嫿沒有躲避,“嗯。”
她發現自己卻是想他,晚上的時候會想念他溫暖的懷抱。
“嗯,我處理完儘快就回來。”
喬嫿收了手機準備下一場的戲份,陳薇跟秦琛回憶自己當年被綁架的事情,劇本臨時修改,原本喬嫿已經拍攝完了,但是編劇跟徐樹明交談了一會兒,臨時把劇本改了,加了一段戲份。
陳薇高中的時候被綁架,臨時的決定,喬嫿也隻是看了一眼劇本,臨場發揮,化妝師一邊給她化妝的時候一邊說,“喬嫿小姐,你皮膚狀態可真好。”
飾演高中生幾乎沒有違和感。
拍攝的時候,喬嫿閉了閉眼睛,很快的入戲,她被捆綁住躺在了地麵上,似乎是剛剛蘇醒過來,耳邊有滴滴答答的水聲。
喬嫿咬著唇,害怕並不是表演出來的。
是源自於內心的恐懼。
雙手被死死的捆綁,耳邊有哭聲,有個女聲說,“我們會不會死掉啊,我好害怕啊。”
喬嫿坐起身,渾身僵硬。
她的唇色蒼白,即使是拍戲,即使是假的,但是她好像什麼都看不到了,滿腦子都是自己曾經經曆過的事情,好像一瞬間回到那個時候。
她被綁架,也是這樣。
在一個漆黑的船艙裡麵。
呼吸開始有些急促。
耳邊的哭聲似乎跟當年的哭聲結合在了一起,那個因為父母沒有答應給錢,被綁匪撕票,死在自己麵前的男生重新的浮現在了腦海中,都是血。
好像是窗外的殘陽。
染紅了天空,也染紅了她眼前的視線。
一場戲拍完,徐樹明看著監視器,很滿意喬嫿的表現,“卡——”
他說道,“準備下一場。”
喬嫿根本不知道怎麼完成拍攝的,她好像是僵硬的吐出了台詞,她的聲音顫抖,看著麵前的綁匪。
“一個人50萬,給你們家裡人打電話。”
接著是手機扔過來。
身後幾個演員NG了幾次,唯獨喬嫿沒有,因為她早已經區分不了是現實還是..
還是以前的自己。
太過於真實的拍攝。
完全的恐懼籠罩著她。
撕開了她包裹很久的外殼,她鮮少對人提起的秘密,她這幾年,用一個堅硬的外殼包裹住了自己,不敢麵對,不敢去想起來,她害怕,害怕這個讓她恐懼顫抖的回憶。
她努力的想要忘記。
她因為這場綁架留下了心理陰影,她已經忘記了此刻在拍戲,看向‘綁匪’的時候絲毫情緒沒有任何的表演性。
真的。
這是真的。
就連拍攝結束後,一邊的工作人員走過來替她鬆開了手腕上的繩子,“哎呀,你手這麼涼啊。”
喬嫿依舊木木的看著一個方向。
徐樹明走過來,“喬嫿啊,表演的不錯,繼續努力。”
周圍的人都走了,去忙自己的事情。
喬嫿慢慢的靠著牆壁,背脊是一層冷汗,心臟瘋狂的跳動著,仿佛要衝出了喉嚨。
她對自己說。
“這是...假的...”
喬嫿身體不舒服,她跟劇組請了假之後在家裡休息了兩天,她做了兩晚上的噩夢,眼前突然浮現出來那張臉,刀疤臉,斷眉,刺頭,穿著一身灰色的衣服,她猛地起身。
她...
她記起來了...
眼前好像出現了巨大的光明,像是一輪炙熱滾燙的光線,衝破了層層的烏雲。
她看到那個綁匪的臉了..
對,她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