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嫿下來樓,容曆早已經準備好了早餐,“車子在樓下,等會我帶你去爺爺家。”
“嗯。”
一頓飯吃完,喬嫿換了一身衣服,去見容正海,總應該,正式一點。
喬嫿是知道容氏集團的,早年華榮珠寶跟容氏集團還有合作過,當時掌權人還是容禦鋒,她聽著媽媽提起過幾句。
紅邸華府周圍的綠植美化不錯,車子從一路上喧囂的街道駛入了私人住宅區,仿佛進入了意境美感的花鳥畫中,下了車,容曆走在前麵,喬嫿跟在身後。
“少爺,你回來了。”阿姨的嗓音熱情當看到容曆身後的喬嫿時,愣住了幾秒,然後更加的熱情,總覺得看著挺眼熟的,不是前幾天她晚上追劇的那個...
那個明星。
彆說,不虧是明星,長得可真好看。
歐茹沁在花房裡麵,聽到傭人的稟告後,放下剪刀走出去,就看見客廳裡麵容曆跟一個年輕女子坐在沙發上,徐姨已經倒好了茶水。
容曆看見歐茹沁走過來,他並沒有起身,喬嫿想要起身被他握住了手指,暗暗的往下一壓,喬嫿看了他一眼,坐下。
歐茹沁似乎有些不滿,但是並沒有表露出來。
“這麼久也不回家看看。”歐茹沁笑著說,目光落在了喬嫿的臉上,繼而落在容曆的手上,容曆的手依舊握住了女人纖細的手指,歐茹沁道,“這是你的朋友吧,中午留在家裡一起吃飯。”
容曆並沒有拒絕,剩下低沉的嗓音堅定,“這是我太太,喬嫿。”
歐茹沁端著茶盞的動作一頓,滾燙的茶水險些撒出來。
一邊的徐姨也愣住了。
少爺什麼時候結婚了...
“你...”歐茹沁用力的捏緊了茶盞,看著容曆,“你是什麼意思,這麼大的事情,怎麼能私自做主。”
“我的事,我為什麼不能做主?”他的目光一凜,“我跟小嫿先去看看爺爺。”說完就起身,似乎容不得商量,拉著喬嫿,往後陽台小門走。
喬嫿看著他的背影,她能感覺出來,他跟那位歐女士,關係不大好,歐家她是聽過的,蘇瀾提起過,歐家跟容家聯姻,兩大房地產巨頭成為一家人,這力量得多麼可怕。
歐茹沁似乎沒有緩過神來,一邊的徐姨連忙接過了她手中的茶盞,“夫人,您沒事吧。”
歐茹沁擺了擺手,容曆怎麼會..突然結婚了..
她拿出手機來,“喂,小曦。”
上官曦剛好拍攝完,片場,她坐在房車裡麵,“沁姨,我這段時間要去美國進修,就不過多去打擾了。”
上官曦那幾天一直膽戰心驚的,她把自己關在房間裡麵,後知後覺,覺得自己荒唐透了,竟然聽信著歐茹沁的話,她在他心中,尊嚴被自己丟的乾乾淨淨了。
歐茹沁,不過就是想借著她的手來打壓容曆,她怪不得誰,都是自己,被衝昏了頭腦。
歐茹沁原本想要邀請上官曦來家裡一同用餐,就聽到上官曦說,“沁姨,我現在有點忙,我還有拍攝,先掛了。”
—
容正海跟喬嫿想象的那般。
威嚴,蒼老,一雙彌漫著歲月痕跡的雙眼卻銳利,像是鷹隼,看的讓她心裡不舒服。
“你簡直是荒唐!”毫無預兆的,一個茶盞從老人家手裡丟過來,容曆擋在了喬嫿麵前,茶水不算燙,砸在了他的胸口,瞬間浸濕了襯衣,茶盞滾落在了地毯上,落在了喬嫿腳邊。
“我娶我自己喜歡的人為妻,何為荒唐?”容曆眼底毫無波瀾,看向坐在上沙發上的老人,“這是我太太喬嫿,我跟她結婚已經有一年。”他側過來看向身後的女人,“叫爺爺。”
喬嫿,“爺爺。”
容正海,“這門婚事,我不同意。”
容曆看向了一邊的管家,“陳叔,帶我太太出去散散步。”
喬嫿知道他可能有事情跟容正海說,不過爺孫倆的關係確實僵硬,她抿了一下唇,跟著一個中年男子離開了書房,她並沒有走遠,陳叔把她帶到了容曆在這裡居住的房間,每天都有傭人打掃很乾淨,深灰色的床單,一切都是他的風格。
她走到一邊的書架上,拿了一本書,很舊了,紙張都有些泛黃,雖然書籍保養的很好,但是到底敵不過歲月,靠在一邊的架子上翻看著,上麵有容曆做的標注,字體並不算工整,微微有些潦草,卻不會讓人對這種潦草的字跡覺得心煩意亂。
她見過他寫的字,字跡清逸,原來以前寫字是這樣。
—
容正海雙手搭在拐杖上,目光威嚴,“容曆,你應該清楚自己的身份,婚姻大事,由不得你隨意主斷,跟那個女人離婚,我會為你選擇與你比肩的名門閨秀。”
容曆隻是淡淡的笑了一下,“我沒有在征求您的意見,爺爺,如果你不滿意,可以隨時收回我在容氏的權利,找一個,您看得上的人去管理。”
“你真以為我不敢嗎?”
“我今年27歲。”容曆開口,目光落在容正海的身上,“我記得,那個時候我高三,您突然找到了村子裡麵,高高在上的走到我麵前,讓我回容家,把我趕出來的是您,讓我回去的也是您,把我送到了異國他鄉,留洋鍍金學著各種我不喜歡的東西。”說道這裡,容曆起了身,沒有在繼續往下說,眼底閃過嘲諷,微微彎腰,“中午我就不留這裡吃飯了,先走了。”
容正海氣的胡須都在發抖,“你——”
喬嫿聽著門外走廊傳來腳步聲,也不知道是不是對於一個人的熟悉,所以就連腳步聲,都記得,她看向門口的那一刻,腳步聲停下,容曆推開門走進來。
喬嫿站在書架旁邊,陽光一處,纖細的身影靠著厚重的木質書架,微卷的長發披在肩膀上,空氣裡麵有細小的塵埃浮動,他的眼底沒有剛剛對峙的鋒芒,隻有一抹殘餘陽光炙熱溫柔,“我們走吧。”
喬嫿將手中的書放在書架上,跟著容曆下樓。
她可以看到,歐茹沁儘力的保持著一個上位者高傲的貴婦姿態,但是手卻在抖,看著她的時候目光流出不滿。
喬嫿移開視線,看著男人寬厚筆直的背脊,走出了容家。
那一片溫和的陽光。
金色而透明。
兩人彼此無言,車子重新的啟動,按照容曆的意思來到了一處私房菜館,喬嫿看著他的臉色,側臉的輪廓,應該是在書房裡麵跟容老先生的交談並不愉快。
她並不意外。
如果是以前的自己,以前的華榮珠寶,或許都高攀不上容家,何況是現在落魄的自己。
他的襯衣是深色的,一灘被茶水浸濕的痕跡並不明顯,喬嫿拿出毛巾遞給他,看到他坐在餐桌前的第一件事,把手機關機了,隨意扔在一邊。
私房菜館中午人多熱鬨。
沒有包廂,在大廳,四人桌六人桌八人桌都有自己的位置,一扇屏風相隔。
侍應生穿梭其中熱鬨的上菜。
空氣中帶著濃鬱飯菜的香味。
喬嫿捏緊了筷子,從出了容家到現在,一路上兩個人都沒有說話,此刻,喬嫿慢慢的開口,“我們以前..是不是見過。”
他的字跡,給她很熟悉的感覺。
容曆的手拿著毛巾,擦拭著肩膀上的水漬,聞言,他停下了動作,目光落在了她乾淨的五官,那雙清澈的眼睛,他點頭,“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