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到了沈冰的號, 沈冰已經走到了診室門口, 她的腳步就停住了。
這叫號的聲音。
可真他媽的大啊。
沈冰想要走。
門口剛好一個護士想要進來, 對沈冰說道, “你是來找宋醫生的吧, 宋醫生臨時有點事,唐醫生也非常優秀。”
診室裡麵還有一位病人,一個女孩,旁邊媽媽陪著, 唐硯白大褂還沒換,應該是剛剛趕來,劃卡開藥,這個女孩手指被東西夾住了, 破了皮,唐硯叮囑了幾句。
媽媽帶著女孩起身感謝,然後走出了診室。
沈冰站在門口, 氣氛徒然有些尷尬。
護士走進去跟唐硯說了兩句話, 走出來,沈冰走進去, 她還真的不知道, 唐硯回來了。
她雖然沒有刻意的躲避關於唐硯的消息。
但是沈珂這段時間也很忙,籌拍新戲《嚴冬》兩人幾乎遇不上, 她自然不會多問。
空氣裡麵彌漫著醫院獨有的味道。
沈冰坐在椅子上, 決定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 畢竟, 也是許久不見了,她好像也變化了不少,頭發燙了,染了,這麼多年了,隻有最初大一大二的時候回家見過唐硯幾次,後來唐硯出國學習,她畢業繼承了兩年家產,還真的...
沒有交集了。
唐硯好像,沒有什麼變化。
頭發不算特彆短,適中,四六斜分有股子斯文氣息,骨相精致英俊的一張臉,成熟了不少,不過一身二世祖的氣息仍然在。
穿著亞麻灰的襯衣,領口解開兩顆衣扣。
沈冰沒有出聲。
她坐在這裡。
兩人對視。
沈冰突然覺得手臂的傷口開始疼起來,原本沒啥感覺了,她輕輕的咳嗽了兩聲移開視線,然後解開衣袖,她穿的是單件針織8分袖上衣,解開衣袖後開始往上綰了綰,露出手肘下方的紗布。
沈冰的目光落在唐硯的手指上,男人的手指修長,骨節好看,看了一眼她手臂上縫合的傷口,傷口倒是不長,就是有點深,當時還出了不少血,現在看上去傷口周圍乾淨了不少,沒有當初一手血的那種觸目驚心的感覺。
他的手指滾燙。
沈冰感覺到了。
兩人許久不見,按理說見麵打個招呼是應該的,但是彼此之間兩人都是沒出聲,一直到了拆了線,唐硯給她開藥,“家裡有祛疤藥嗎?”
這是他問的第一句話。
這也是兩人再次相見沈冰說的第一句話,“沒有。”
唐硯開了藥,沈冰拿著卡。
她起身的時候像是上一位病人那般,“謝謝醫生。”然後走了。
唐硯看著女人的背影走出了診室,他抬手壓了一下眉心,微不可聞的歎了一聲,這姑娘長大了。
不是小時候那個樣子了。
唯一不變的,跟她哥哥一個性子。
唇角彎了彎,也不知道這個姑娘怎麼弄得,手臂上這麼深一道。
從十幾分鐘前剛剛來,看到有沈冰的名字,他還覺得,重名了嗎?
一直到這個姑娘站在門口。
漂亮的小臉冷冰冰的看過來。
晚上的時候,幾個發小跟唐硯一起去了荔城剛開的一家酒吧,包廂裡麵唐硯多喝了一點,他靠在沙發上,做了一個夢,夢裡模糊的夢見了沈冰。
其實那一晚上,他在水鎮,在沈冰外婆的家門口,一直到了淩晨3點。
他野慣了,喜歡一個姑娘是什麼滋味,他還真的嘗到了。
其實,他去年的時候回來過一次,這次在荔城待得時間長,聽著沈珂說,她找了一個男朋友,對方家境不錯,跟她倒是般配,唐硯野了二十七年,頭一次,退縮了。
一個比自己年輕,比自己職業好,人家是有錢的小總裁,自己呢,一個醫生,都快28了,沒靠家裡,唐家那攤子事,都交給了他哥哥,他對管理公司沒有什麼興趣,但是他母親不同意。
從小到大,父母離婚後,他的形象都是一個吊兒郎當的有錢二世祖的樣子,不管家裡任何事情,也從不參與跟大哥之間的競爭。
唐硯覺得,自己還真的沒有什麼能夠跟那個小總裁相比。
就連追求她,自己都沒有開過口。
一句喜歡算什麼,輕飄飄的沒重量,他沒法給她什麼未來。
晚上多喝了幾杯,第二天起來,唐硯頭疼,不過今天休一上午的班,下午去門診樓。
沈珂跟他通過一個電話,他狀似隨意的隨口問了一句沈冰的事情,沈珂說她要開個火鍋店。
手臂是裝修的時候被劃到的。
火鍋店啊。
唐硯覺得挺好。
她,看似文文靜靜的,哪裡像是能管理公司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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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冰並不著急與結婚找對象,但是她不著急,雲荊竟然真的給她介紹了一個娛樂圈裡麵的。
一個新人導演。
拍的文藝片多,小有名氣,長相斯文,博覽群書,30歲,很文藝的一個人。
咖啡廳裡麵。
沈冰喝了一口咖啡,聽著麵前的張淮安介紹著自己曾經導演的幾部電影,彆看張淮安就是一個新人導演,但是參導過的電影不少,隻不過水花不大,他自持有才,口碑倒是不錯。
像自己哥哥這種兩部戲走向國外的奇葩鬼才,也是罕見了。
“我聽說,沈小姐平時也喜歡看電影?”張淮安笑了笑。
沈冰,“還好吧。”
她的內心。
她還真的沒有這個喜好。
這次相親,算是半失敗了。
她跟這個導演幾乎沒有什麼共同話題。
雲荊晚上貼著麵膜開始數落她,“你說說你,年紀也不小了,不會還..著,雲荊瞪大眼睛坐起身,麵膜差點掉了,看著沈冰,“高中大學不談個男朋友??你沒有喜歡的人嗎?你彆告訴我沒有人追求你?”就憑著沈家這個基因,不能呀。
沈冰不理會,她住在自己的複式小公寓裡麵,上了樓,看著裝修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