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時,林琊的雙腿終於不麻了,這才穿鞋下地在屋中走了幾個來回。一邊看黛玉在那裡畫畫,一邊琢磨她咋又睡著了。
晚上修煉不行,早飯後修煉也不行…要不,下次換午睡後吧。
睡了午覺,應該就不會那麼容易睡著了。
“好端端的,怎麼就想到這一出了?”黛玉想將林琊剛的樣子畫下來,不過她功力有限,畫得並不像,好在她記住了剛剛那一幕,將來筆力夠的時候再畫也不遲。
“為了與天同壽,青春永駐。”林玥笑眯眯的胡扯了一句,還問黛玉要不要一起修煉,自己可以教她。
“教我怎麼盤腿睡覺?快罷了吧。”黛玉一臉促狹的調侃了林瑪一句,勸她,“嬤嬤不是說了你那樣睡覺容易傷了腿。好好的一雙腿再折騰成羅圈腿,可有你受的。”
林玥愣了一下,隨即瞪大眼睛的指控道∶“…不煉就煉,你咋還人身攻擊呢。”
黛玉剛要笑她,就見有小丫頭進來傳話。
“薛姨太太帶了哥兒姐兒來了,老太太請姑娘們過去呢。”
黛玉聞言遂問,“哪個薛姨太太?可是舅母嫁到金陵薛家的那個娘家妹子?”
“正是姑娘說的那家。”榮慶堂的小丫頭見黛玉問,不由又多說了幾句,“聽說他們家的姐兒報名參選了,這次入京還因著家裡的什麼生意,外麵的事奴婢也說不好,反正是闔家入京的,又因著王家舅老爺不在京裡便先來了咱們家。
“薛姨太太在老太太那裡了姐妹們呢,也都在那裡”
小丫頭想了想才回道“奴婢來時除了大太和您與玥姑娘,其他人都在了。”
黛玉看了一眼紫鵑,紫鵑回身在放零錢的匣子裡抓了一把銅錢給那小丫頭,“買果子吃吧。”
那小丫頭接了銅子,興高采烈的出去了。黛玉看了一眼睡了一覺,哦不,是修煉了一覺的林琊,發現她身上的衣裙都有褶子了,便叫她去換一身來,“就穿這個月新做的那件縮色衫子和翠色繡羽毛的裙子。”
“好。”
淺黃配翠綠,再加一些銀線繡的羽毛,這一身又精致又好看,不愧是林妹妹親自為她設計噠。
林昭幸福的去換衣裳,黛玉想了想也起身換了一身。收拾好自己後,又給林琊調整了一回頭上的小宮花,這才牽著林翊的手出門了。
林家與薛家沒實質關係,早年在揚州的時候,薛家到是給林家送過禮。不過她娘因為不喜二舅母,所以待薛家也是淡淡的。
一出二月鳳姐兒就以養胎為由撂了挑子,王夫人原本還想著讓鳳姐兒將梨香院收拾出來給薛家住,可鳳姐兒因為利子錢這事與王夫人生了嫌隙,自是不會乾吃力不討好的事。
我勞心費力的收拾完了梨香院,回頭讓你跟薛家賣好?
呸,姑奶奶才不乾呢。
鳳姐兒始終認為就是王夫人放利子錢太久讓人盯上了,人家才會拿她逼王子騰就犯,而她隻是倒黴的受了牽連。沒了那麼多銀子,誰不心疼呢。不過這事不能怨二叔,那就隻能怨她這個姑姑了。
而王夫人想的則跟鳳姐完全相反。她認為她放了那麼多年利子錢都沒事,偏偏鳳姐兒一入行就出了事,肯定是鳳姐兒連累了她和王子騰。
人在賠錢賠紅眼的時候,真真是除了自己外,誰都能怨恨上。鳳姐兒和王夫人本就立場對立,此時出了這種事,互相怨恨,互相猜忌真真是太正常不過了。
不過哪怕內裡都恨不得將對方稱斤論兩的賣掉了,麵上卻還是一副親姑親侄女的親密,不給旁人看王家的熱鬨。
薛家遲遲不上京,王夫人急的嘴角都起泡了,心急如焚的王夫人還寫了兩封信給薛姨媽。
妹呀,你快來吧,姐都想死你啦~
妹呀,你走到哪了院子都給你收拾出來了
三月,王夫人將賈政收藏的一幅古畫拿給周瑞家的,讓她將古畫拿給她女婿賣掉,再讓人臨摹一幅可以以假亂真的贗品送進來。
東西送到當鋪和送到古董鋪子賣,那是兩個價碼。在王夫人故意拿出一個本朝的瓷瓶嚇唬周瑞家的以後,周瑞家的就成功接到了王夫人的暗示。
要麼我就空口白牙拿你開刀,要麼你就乖覺些。
果然在那之後王夫人拿出去的這幅古畫賣了一個非常理想的價錢。
然而榮國府家大業不大,三四月份又都是沒啥進項的月份,那幅古畫再值錢也經不住榮國府的開銷。於是四月末,賈政又少了一塊硯台……
看著手頭上將將能用到六月末的銀子,王夫人還在琢磨要不要再給她妹去封信催催時,薛家終於入京了。
看到薛姨媽的那一刻,王夫人直接激動的哭了起來。要不是怕人還沒到就張口借銀子再將她妹嚇跑了,她早就跟她妹開口了。
妹呀,你咋才來呀。
”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是將你們盼來了。”姐妹執手相看淚眼,一個賽一個的激動。
看著王夫人真情實感的模樣,一旁的寶釵一直提著的心也終於放下來了。
原來她姨媽還是個————性情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