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第 73 章(2 / 2)

這得將人逼到什麼份上才會忍無可忍呀。

原本用過早飯,尤氏就會帶著夏金桂去榮國府走親戚,給賈母請安,再見見榮國府那一大家子人。可出了賈珍這個事,尤氏到沒第一時間帶夏金桂去榮國府。

也因此,哪怕榮國府上上下下都想要看看新上任的爆碳奶奶是個什麼模樣,都隻能等到夏金桂回門後再過來拜見了。

賈珍被他老子抓去背那什麼《太上感應篇》止疼,尤氏回房與心腹丫頭陪房說這個新兒媳婦到底是個什麼脾氣秉性的人。賈蓉見夏金桂裝傻也不拆穿她,過了一會兒便去找賈薔了。

元春省親,賈家能用得上的老少爺們都得了差事,賈薔就接了管理小戲子的差事。

戲班裡有個叫齡官的小戲子,眉眼清秀動人,戲又唱得極好。她原不是自願賣來唱戲的,不過是身世坎坷做不了自己的主罷了。身子骨弱,人又敏感清高,雖唱得好戲卻又嫌棄這一行低賤。賈薔管著戲班子,開始時隻想著她戲好,拿喬些,可時間一長到多了幾分真心。

這會兒,‘閒逛’至此的林珝一眼就瞧見了齡官,也不跟齡官和管事媽媽分說,隻叫了賈薔過來,她要帶走齡官,讓賈薔開個價。

這可是戲班的台柱子哪裡是什麼人說買就能買的,再一個他們大老遠的將人從南邊采買回來,這會兒賣出去了,等娘娘省親的時候開天窗嗎?

林珝好聲好氣的說多少錢都沒問題,可賈薔就是死活不同意。

不行,不行,絕對不行。

“好吧,我也不為難你了。”林珝搖了搖頭,對著賈薔笑眯眯的說道:“我聽這丫頭一口子江南腔調,怪親切的,今兒放她一天假,叫她陪我玩一天,可使得?”

“姑娘說笑了,這可是給娘娘預備的,如今正排著戲呢,一時半刻都耽誤不得。若是誤了事不說娘娘怪罪咱們,就是老太太太太那裡咱們也沒辦法交差。”

林珝見說話的是一個臉生的嬤嬤也沒言語,一旁的葉嬤嬤便直接喝罵了回去。“你是什麼身份,主子說話也有你一個下人插嘴的份兒?”

雖然不明白林珝為什麼非要跟賈薔說這種話,可葉嬤嬤卻不會讓人冒犯林珝一星半點。

此時若是黛玉來要人,賈薔都不會放在心上,可說這話的是林珝,而林珝背後站著的賈敬卻不得不叫賈薔投鼠忌器。

沒錯,林珝現在就是借了賈敬的勢狐假虎威呢。但你彆說,效果還是蠻好的。

賈薔不知道林珝會不會真的打死齡官,但他卻知道如果他不同意,林珝肯定會搬了賈敬出來讓賈敬打死他。想到這裡,賈薔就不得不好好與林珝說話了,“還請珝姑姑告訴侄子,您為什麼要買下齡官。老太太,老爺太太們問起來侄兒也有話說。”

說什麼不為難他了,隻叫這齡官陪她玩一會兒。他要是信了這種話,那才是腦子進水了。

真讓林珝將人從梨香院帶走了,他是彆想再將齡官找回來了。再一個,這一波丫頭都是南邊買回來的,怎麼就聽齡官說話親切,這不是純粹唬弄他呢嘛。

林珝此時自然不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說齡官五官肖似黛玉了。她從不認為伶人身份低賤。在她看來像就像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林珝不是人類,也不是這個時空土生土長的崽,所以很多事情她都是一知半解的,可她記得原著中在鳳姐兒和史湘雲先後說完那話後,寶玉就擔心黛玉會生氣。如果這件事隻是尋常事,寶玉又為什麼會擔心黛玉會生氣呢?

從寶玉當時的態度得知這些話會讓黛玉生氣,那麼這是不是就可以說明說齡官與黛玉相像,就是對黛玉的一種折辱?

原著中黛玉都不曾得罪鳳姐兒,鳳姐兒還能在那種時候開這種玩笑,可見她從不曾真心尊重過黛玉。以現在黛玉與鳳姐兒的那一點點小矛盾看,齡官怕是會因為黛玉而受到鳳姐兒的遷怒。

在省親之前,鳳姐兒定會提前過一遍小戲子們的。至於多提前...肯定會給她自己留出臨陣換將的時間。

到了那會兒,鳳姐兒一眼瞧出齡官與黛玉眉眼相似,怕是不會給齡官上場的機會的。

無他,因為齡官唱的好,若是在元春或是賈母等人那裡露了麵,再收拾她就沒那麼容易了。

以鳳姐兒的歹毒,她最可能做的事情就是將齡官送給賈赦糟蹋,然後再將這個消息透給黛玉知道。

當然了,也有可能是賈政。

不過算計賈政應該沒有算計賈赦來的容易和不露痕跡。

不管怎麼說吧,嫡親的舅舅睡了一個長得與自己眉眼相似的丫頭,能惡心死黛玉。

最重要的是這件事情一但傳出去,黛玉的名聲就徹底沒了。

就是想到了這裡,林珝才會提前將人要出來,也算替黛玉避免了不必要的麻煩和因果。她其實也可以來場暗/箱操作的,可這事卻不能暗著來。

“快罷了,我算哪個牌麵上的人呢,你薔大爺這聲姑姑,我可不敢應。”林珝深深的看了一眼賈薔,又轉頭吩咐葉嬤嬤和冬青,“冬青去跟姐姐說一聲,榮國府這邊正忙著娘娘省親的大事呢,咱們都是閒人,還是彆給府上添亂了。你也不用再回來了,直接帶著房裡的小丫頭將行禮收拾收拾,下晌好回咱們自已家。嬤嬤,咱們去東府跟敬舅舅辭行去吧。叨擾了這麼久,也是時候回家了。”

一聽林珝這麼說,賈薔就急了,連忙上前兩步攔著林珝作揖,“姑姑慢走,有話好好說。”

“彆跟我說這戲班子離了誰就不轉的話,三歲小孩都不帶信這話的。我是知道你們的,例來都是隻用十個人也會備出二十個人的,沒了齡官自有更好的等著。”林珝似笑非笑的打量賈薔,“人吃五穀雜糧哪有不生病的道理。她們這一行又最容易倒嗓,今兒能唱,明兒就唱不得的,多的是。

我好聲好氣的與你商量,多少銀子都誰你開,你卻推三阻四的,趕明兒,臨上場了再唱不了,可彆怪我沒事先提醒你。”

賈薔:這麼直白的威脅,真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