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走了一圈,發現黛玉正在抄書,問了一回經過,便讓人送些書過來。
二人正說話呢,就得知啟恒帝喚人,不由從天權樓這邊又回了瑤光舫。
等皇後一回來,啟恒帝便牽著皇後一臉興匆匆的回宮了。林珝看著兩人牽在一起的手和並排走出去的身影笑了笑。
這個非要給她當皇兄的叔叔,雖然也繼承了他們沐家的皇室血脈,但現在瞧著除了不著調外,旁的還都湊和。
唉,班班都是人,為啥不給她遺傳點好的呢。
……
林珝不知道沐輝謀反和西海沿子那邊的戰事對林家有沒有影響,但等啟恒帝和皇後離開了,林珝還是將這事告訴了黛玉。
黛玉聽到林珝的轉播,小眉頭就皺了起來,“那沐輝為了自己的野心竟這般不孝,可見也不是個好的。”
如果這件事情是真的,沐輝更應該將這件事情壓下去不叫瑉王妃死了多年後還被人當成茶餘飯後的談資。
明明不是真的,卻還往自己親娘身上潑臟水,這樣不忠不孝的混帳,黛玉說起來都嫌臟。
“沐輝是瑉王的長子,卻未必是瑉王妃之子。”這個林珝到是忘了問啟恒帝了,“明天問問葉嬤嬤,興許她知道呢。”
“快罷了。什麼好事?何必一再去提它。”黛玉嗔了林珝一眼,“好好的官鹽非要當私鹽賣,叫人怎麼說你好呢。”
“太上皇的私生女總比壞了事的義忠親王庶女要好些。”林珝抿了抿唇,背靠椅背的看著黛玉,“世人心思複雜難懂,今日林家仗義收留皇室血脈,明日未必沒有人說林家有不臣之心。”
她雖是故意折騰太上皇,給太上皇潑臟水,卻也不是真的不懂人類的那些算計。
啟恒帝現在看著還好,誰知道將來又會變成什麼模樣呢?
從古自今有多少從龍之功上位的臣子最後得了善終?不過是風光一時罷了。連為自己上位立過汗馬功勞的功臣皇帝都容不下,又怎麼容得下他臣。
林如海與義忠親王一派,說有交情也有,說沒有什麼交情也可以。但時過境遷後,真相早就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皇帝的身邊有沒有看不慣林如海的心腹,會不會故意將林如海說成義忠親王的人。
在義忠親王壞事的時候還能義無返顧的養著義忠親王的小女兒,你就說他對義忠親王忠不忠心吧?
一但被君王質疑忠心,林家和林如海還談什麼以後?所以模糊她真正的出身,於收養她的林家來說利大於弊。
雖然聰明人都知道就算沒有林珝,沐輝也要利用他老娘給太上皇潑臟水,有了林珝不過讓這件事情更有說服力罷了。但這件事情...不光惡心了太上皇,也將林珝惡心夠嗆。
這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不孝子?
老沐家的基因到底惡劣到了哪種人憎鬼厭的程度?
抬頭看了看不算太明亮,卻不影響視物的天空,林珝在想這件事情將她扯進來是不是給了她一個參與的理由?
挑了挑眉,若天道真是這麼想的,她一個一心向善的修行之人自然要勉為其難的滿足他了。
翌日一早,林珝叫來葉嬤嬤,讓她進宮給啟恒帝送個話本子。
葉嬤嬤拿著那本名叫《黃花烙》的話本子進宮了,啟恒帝隻了兩三章便驚為天人的直呼皇妹是他此生的知已。
看著啟恒帝激動的似是癲癇發作,葉嬤嬤的視線朝一側平移了幾個度,然後就看見皇後一臉習以為常並且多少帶著些麻木神情的看向房梁。
葉嬤嬤:皇後也不容易呐!
想到皇後的年紀,再想到皇後和啟恒帝少年夫妻的年份,葉嬤嬤突然找到了一點平衡感。
至少她前半生雖然辛苦些卻是幸福的,而且那小幺蛾子精說了,再過三兩年她就離開世俗界了。
熬一熬,她的好日子就來了。
.
《某花烙》是一本,但林珝沒看過原著,隻看過電視劇。於是林珝便仿照現代狗血連續劇按著劇情寫了一本《黃花烙》。
為了生下某位王位的長子,某個頭腦簡單,四肢也不發達的蠢貨竟然將親生女兒調了包,從此假兒子占據王府長子的身份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而王府的小郡主卻成了沿街賣唱的低賤女子。十幾年前,那位長子又明知道嫡母生下嫡子,卻還是搶先一步的寫了襲爵的折子。
前不久,這位假王爺偶然得知自己是個冒牌貨,先是殺了所有知情之人,後又想方設法的想要將真郡主滅口。不想那位真郡主卻是個有些造化的。輾轉來到京城後,竟入了王府,成了異姓王爺的姬妾。因擔心腹中胎兒不是男嬰,竟從蹈覆轍,將親生女兒丟掉了……
比狗血還要狗血的《黃花烙》一出,徹底驚豔了啟恒帝。他就像個迷弟一般的反反複複的了好幾遍《黃花烙》,最後竟然還不過癮的讓人排成了戲,準備全國傳唱。忙這完這些,又連忙讓人賞林珝。
對了,內務府那邊送給黛玉的郡主份例已經在啟恒帝的暗示下提到了公主那一檔了。
其實原本內務府那幫人精早就這麼做了,不過那會兒做的比較隱晦罷了。
用過早飯,聽說內務府那邊的人已經將份例送到洞府這邊了,林珝也沒當回事。畢竟她不管家,需要當回事的是黛玉。不過在聽說份例裡有一對熊掌時,林珝立即雙眼放光的要求用冰糖紅燒了它祭五臟廟。
林珝要吃,自是不會讓她等太久,雖說中午是來不及了,但這道紅燒熊掌還是能趕得上晚飯的。
不想這邊還在去毛,榮國府那邊便派了人來請她們過府赴宴。
知道榮國府那邊的生活方式,也知道這種臨時起意的宴席是那邊的常態,黛玉和林珝也都沒覺得被怠慢。
想著最近也沒什麼事,也想知道榮國府那邊為了什麼又要傻樂嗬,黛玉便和林珝換了身行頭便坐著馬車去了榮國府。
“噗~,咳咳!咳咳!”
林珝一臉震驚的噴了茶,然後一邊咳嗽一邊看向臉頰都微微泛紅的寶釵和迎春。
林珝緩過一口氣,規矩都不顧的伸手指向二人,“二姐姐要嫁到北靜王府做側妃,薛姑娘要嫁給那個孫孫孫,孫紹祖?”
說到最後,林珝都有些結巴了。
孫紹祖承襲的官職是正三品的指揮,如今又在兵部候缺提升。且不說西海沿子那邊戰事吃緊,隻說最近傳到京中的青州瑉王謀反之事,就能知道兵部如今正是用人之際。
若孫紹祖能得上戰場,未必不能再升上一官半職。
早在從宮裡出來的時候,就有不少王府來相看寶釵。話裡話外都是讚寶釵隨時從份,嫁妝頗豐的。
寶釵有野心,可不是一個王府側妃就能打發的。
尤其是那些王府的正妃都有嫡子傍身,府中側妃也是高官顯貴之女時,這樣的王府側妃...說難聽點,人家納她進去就是為了她那份嫁妝的。
以她的出身做個王府側妃也是高攀,入了王府上有正妃,左右又有其他側妃,日子未必好過。寶釵在考慮了所有來相看的王府後,便放出了隻做正妻的風聲。
孫紹祖到是衝著討債去的,在賈赦準備拿迎春抵債的時候,薛家那邊就得了消息。思忖了一回孫紹祖身上的爵位以及現在朝中的局勢,薛家就截胡了。
畢竟嫁過去就是正三品的誥命,等將來戰事結束了,未必不能再升個一階半級的。
至於迎春後來的這門親事,也未必是所謂的塞翁失馬,而是北靜王的正妃嫌棄北靜王是個男女通吃的,她嫌臟,所以在知道北靜王的秉性後再不肯與北靜王同房。她不想生,也不想讓彆人生孩子,總之手段使了出來,至使北靜王府至今沒有子嗣降生,時間長了北靜王那裡便有意再納側妃了。
王妃相中了迎春的性子和還算高的門第,有借腹生子之心。
……
就好玄幻!
林珝還在震驚,黛玉卻拉了林珝好幾下。迎春沒什麼想頭,能嫁出去就行,到是一旁的寶釵心下狐疑,不禁猜測林珝是不是知道了什麼內幕。
事關自己的終身大事,寶釵自是坐不住。婚事定下來前,薛家也不是沒派人打聽孫紹祖的情況,隻孫紹祖闔家剛從山西搬來沒多久,能打聽到的東西也有限。寶釵到是留了個心眼,派人去了山西。不過去山西的下人卻回來告訴寶釵等人,孫紹祖一心光宗耀祖,平素除了喝些小酒便是舞刀弄槍。
房裡到是有幾個丫頭,不過都不曾生養,沒有鬨出庶長子的事出來。
聽來聽去,除了年紀大些,仿佛也沒什麼不好。
在薛姨媽那句年紀大了會疼人的話裡,孫薛兩家的親事便定了下來。
這會兒不光親事定下來了,連婚期都挑出來了呢。
寶釵臉皮厚,哪怕跟黛玉和林珝都已經生疏到了陌路,這會兒也願意低頭求解惑。
“不知珝姑娘是否知道些什麼,若是事關孫家,還請珝姑娘直言相告。”寶釵說完便對林珝深深拜了下去。
林珝雖然壞得流油卻也見不得寶釵跳火坑,此時見寶釵主動詢問,林珝便也二話不說的將她知道的都說與寶釵。
“我聽說過這個孫紹祖,山西大同人,原與賈家有舊故。不過此人粗鄙不堪,不光喝花酒,還會動手打女人。凶狠殘暴,橫行霸道,不是個好東西。”
品性怎麼差這麼多?
寶釵眉頭微蹙,麵上不顯,心裡卻是滿滿的懷疑。
這丫頭不會是見不得她有門好親事,故意這般抹黑人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