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落雁峰也有不少煉氣期的弟子,都是楊箋的徒弟徒孫收的弟子,那些弟子按身份有的都得喚林珝一聲師叔祖。
在發現紅拂秘境前,楊箋就曾給落雁峰的弟子立了一個規矩,煉氣期的弟子修為達到煉氣期五層後便去迷日森林等險地曆練,築基後方可回宗門。可以說這個紅拂秘境的名額是楊箋送給林珝的第一份禮物。
拿到名額後,林珝不由又想到了這次南天宗招煉氣期散修入宗門的原因。
這便宜師傅莫不是忘記了紅拂秘境是新出來的秘境,危險未知了?
這麼危險還讓她去...可真疼她呢。
缺德的小混蛋得了便宜還賣乖的猜測楊箋不懷好意,但麵上卻還是一副乖乖巧巧,感激涕零的樣子。
楊箋一看林珝這副樣子就牙疼,於是他直接對著林珝揮了揮衣袖,一道輕柔的水柱就落在了林珝臉上,就在眾目睽睽之下,給林珝卸了一回妝。三下五除二,不過眨眼間就將那張即便在俊男美女便地的修真界也算得上頂級好顏色的容貌露了出來。
被強行卸妝的林珝:“……”這麼精準的操作,真懷疑你是不是認識我。
看到這一幕的掌門等人:“……”
之前還覺得這丫頭長的一般,現在卻完全顛覆過來了。
除了邪修越是修煉人就越發長的醜外,正統的靈修沒幾個是醜的。而林珝這張臉又絕對能稱得上一句顏值擔當,就可以知道當她露出自己原本容貌的時候,眾人會多意外吧。
掌門等人一邊想著是林珝這個‘障眼法’厲害還是楊箋修為更深,眼光更獨道的時候,一旁的洪驚風則一臉震驚和崇拜的看向楊箋。
師祖好厲害,這樣都能發現。
“本座總覺得哪裡不對,竟不想你竟給自己弄成了那副醜樣子。”楊箋明知故問的看向林珝,聲音清澈,目光淡然。“跟為師說說,這是怎麼回事?”
林珝抽了抽嘴角,對著殿中眾人笑了笑,輕聲說道:“聽說修真界好多老不修的,不是沽名釣譽假腥腥的裝好人就是仗著自己有些修為就強搶顏色好的年輕女修回去糟蹋。初來貴寶地,人生地不熟,難免生了幾分怯意……”
等林珝說完,整個大殿一片寂靜,掌門與其他幾位宗門內高階修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齊齊向目光看向楊箋。
你這小徒弟說話為啥總讓人覺得在‘指桑賣槐’呢。
楊箋視若未覺的對林珝笑了笑,“不想你小小年紀竟還有這等見識,到叫為師放心了不少。隻是姑娘家的愛俏,到是委屈你了。以後很不必將這張臉遮上,隻要你不願意,為師自認還能護你一護。”
林珝聞言突然就想到了以前在現代聽到的一個詞——油膩!
麵前這看起來三十上下的老男人現在正拿著最純的油,想要膩死她呢。
被油膩住的林珝不吱聲了,垂著頭站在那裡將話語權交了出去。楊箋還在等著林珝再伸爪子出來,所以也隻看著林珝不言語。整個大殿轉眼間就被尷尬占據,眾人麵麵相覷後,還是掌門略微有些不自然的對楊箋說道:“明日便是新進外門弟子最後的名額大比拚,今日便先到這裡吧。”
楊箋頷首,對掌門和其他人點了點頭,便站起身率先往外走,林珝見狀對著掌門等人行了一禮就跟了上去,洪驚風見二人離開也連忙追著前麵的師徒走了出去。
站在大殿門口,楊箋態度依舊溫和的對洪驚風吩咐道:“驚風帶著你小師叔去事務堂領身份牌。”
“...是。”洪驚風連忙應下,又在楊箋欲要先行離開時問了一回林珝的洞府住宿問題,“不知小師叔的洞府開在哪裡?”
落雁峰極大,好幾個山頭,住了
不少歸屬到落雁峰的修士。若是旁人還好安排,隻林珝做為楊箋最後的親傳弟子洪驚風卻不知道要怎麼安排她才好。
楊箋就等著洪驚風問這個呢,這會兒見洪驚風問出來了,先做出一副深思琢磨的樣子後,又看了一眼林珝,才讓洪驚風將人安排在落雁峰主峰上。
落雁峰的主峰是整個落雁峰最高的山,楊箋就居住在主峰的峰頂上。主峰的半山腰上,在靠近主峰隻有一射之地的地方到有一處閒置的院落,從今天開始那裡就要迎來它的第一任主人了。
“……那院子依山而建,修得極為精致,原以為是師祖特意為誰建的,不想建好後便一直閒置了七.八年。許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也未可知。”
林珝挑了下眉,笑眯眯的問給她科普的洪驚風,“沒有名字嗎?”
“沒有。”洪驚風搖頭,“師祖說緣份未到。”
林珝:反正她不相信有人會在七.八年前就修了宅院等她入住。
嘖,奇奇怪怪的毛病真多!
站在洪驚風的劍上,林珝一邊小心的看著劍下麵,一邊與洪驚風說話,不過一會兒的功夫二人便到了事務堂。
其他的宗門事務堂都分內門的和外門的,但南天宗的事務堂就隻有一個,它位於內門和外門中間的地方,這個位置也方便內外門的弟子過來領取任務或是領取自己的月奉。
到了事務堂,不管是在事務堂做事的宗門弟子還是過來辦事的其他弟子修為不及洪驚風的都不由對他行禮表示尊重。洪驚風對眾人淡淡的說了句不必多禮便帶著林珝徑直走向最裡麵。
“這是林珝,楊箋尊者今日收入門下的親傳弟子。我奉師祖之令特帶小師叔過來領取親傳弟子身份牌……”
聽到洪驚風這話的眾人瞬間就將所有的視線和注意力都投注在了林珝身上,林珝一派大家閨秀,處變不驚的對眾人頷首,端得溫和端莊。
其實早在林珝頂著一張被楊箋洗出來的素顏過來時,就有不少人注意到了洪驚風身後的林珝。
這女修,長的好美!
這會兒聽到是楊箋尊者的親傳弟子,眾人心中又升起了一股‘理應如此’的感慨。
外門弟子每個月是三十塊下品靈石以及辟穀丹等丹藥,親傳弟子則是每個月三十上品靈石等。除此之外親傳弟子的服飾雖與其他弟子的樣式相同,但卻比其他弟子的服飾更精致些,製作法衣的材料也更金貴些。其中還有金色標識與其他身份的弟子服做區分。因林珝是親傳弟子,事務堂的管事見林珝身著一身世俗衣裙還一次性先給了林珝兩件新傳弟子服飾。
雖然法衣耐臟,但宗門裡不少小姑娘愛漂亮,多件換洗的也好。而且以管事對楊箋的了解,林珝既是楊箋的親傳弟子,自然不會缺法衣穿。賣人情的機會也就這一回了。
他問了林珝喜歡什麼顏色的,林珝先是看向洪驚風,見洪驚風點頭,林珝才按自己的喜好要了一件鮮豔明媚的的大紅色,一件一路走來大多數宗門女修穿的白色。
靈石和法衣等都被裝在一個繡了南天宗宗門標記的儲物袋裡一並交給林珝,而那塊林珝的弟子身份牌則單獨遞給了林珝。
林珝原本剛心忖了一回南天宗真大方,這麼好的儲物袋都按月發放,可一轉頭就看見有宗裡弟子來交任務。東西放在一個儲物袋裡並出去,卻並沒有再拿回來的意思。
哦,明白了,儲物袋在修真界可能就是世俗界的菜籃子,後世的環保購物袋。
╮(╯▽╰)╭
洪驚風像雞媽媽帶著剛出生小雞崽一般的告訴林珝要怎麼將神識和心頭血打在身份牌上,又要怎麼激發身份牌,身份牌才會在以後進出山門的時候不會被護山大陣攔在外麵。等林珝一一照做後,洪驚風又帶著林珝禦劍去了放置弟
子命牌的地方給林珝存放弟子命牌。
弟子命牌日常放在宗門裡由專人看管,弟子若是在外麵遭遇了不測或是身損道消了,宗門裡的命牌不光會碎裂,還會將弟子臨死前的畫麵傳回來。
也就是說,如果弟子是被人害死的,傳回來的畫麵九成九就是殺人凶手。宗門可以拿著留影石錄下來的畫麵去給弟子報仇。
不過製作命牌不是那麼容易的事,主要是成本高這一點就沒辦法普及,所以也就隻有內門弟子才會有這待遇了。
一出來,腳還沒踩到劍上呢,林珝就迫不及待的問洪驚風,“宗門真的會給枉死的弟子報仇嗎?以前有過這樣的例子嗎?”
洪驚風聞言,雖然仍舊對林珝點頭,但他這個頭點的卻多了幾分遲疑。
有是有,但並不多就是了。
畢竟畫麵很短小,又有局恨性,死無對證的情況下,自然是人家怎麼說都有理。
明白了。
……
要做的事情還有好多,但洪驚風知道他師祖還在等著新入門的小師叔便以天色為由將一些不太要緊的事推到了明日,便親自送林珝去了之前楊箋分給林珝的那個小院。
站在小院裡,林珝隻要一抬頭就能看見楊箋在峰頂的洞府。她心想楊箋要是閒來無事站在山邊往下瞧,也是一定能瞧見她在做什麼的。
抬頭看看峰頂,再低頭看看分給自己的小院,林珝不由又想到了在現代流浪的時候遇到的奇葩事。
那是一個中檔小區,住一樓的有院子,住頂樓的有露台,於是其他樓層的住戶一邊在心底羨慕著一樓和頂樓多得的空間,一邊還在嘴上說什麼一樓太吵沒有**,頂樓太高考驗防水。平時閒了也會探頭出去看看一樓的鄰居在小院裡做什麼。而一些素質比較低的居民,則是用一種叫人無語的方法將這份嫉妒羨慕轉化成了動詞。
他們總半夜三更的時候站在自己窗戶前朝一樓的院子裡丟垃圾。
林珝這會兒腦子裡想到的就是這個丟垃圾的行為。
若是楊箋站在樓上,哦不是,是站在山頂將不要的垃圾往下丟,那她可就跟那一樓的住戶沒兩樣了。
活在人家眼皮子底下,既沒什麼**,也沒什麼便利。
想到自己現在的修為,再想到自己現在的身份,林珝也隻得在心底安慰自己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了。
林珝缺德又沒啥良心,住著楊箋提前修好的精致小院還在給自己輸出各種負麵情緒。而不用站在山邊就能知道林珝進了小院的楊箋還正在自己早前做的準備終於用上了而高興呢。
將‘有緣’進行到底,他就不信拿不下這丫頭。
(ˉ▽ ̄~)~~
楊箋提前七.八年給林珝建的小院並不大,正麵依山勢建了一座二層小樓後,又圍著小樓建了兩條世俗界最常見的抄手遊廊,抄手遊廊的另一頭就是一間沒有隔斷的大花廳。
花廳不像對麵的小樓,一應家具齊全,花廳裡麵不光什麼都沒有,又因施了空間術就顯得這花廳更空曠了。
看了一眼花廳,林珝便覺得她可以將此處當成練拳腳的地方,也可以當成練習陣法和符籙的地方。
一般的親傳弟子這邊都會有跟隨者,其實說白了就是哪怕是修士有時候也需要有人為他們打理生活瑣事。而能成為親傳弟子的人無論是身份還是資質悟氣和靈根都是難得一見的,所以為了讓他們專心修煉,宗門也是同意讓這些親傳弟子,高階修士挑選跟隨者的。
不過這個跟隨者卻是有名額限製的。
林珝現在是煉氣十二層,她連禦劍都不能。而且她還是剛從世俗界過來的小白,對修真界和南天宗都不熟悉,她身邊就更需要這種跟隨者了。
至少得有個築
基期的能禦劍帶著林珝出門。
除此之外,還得考慮林珝不吃辟穀丹,在沒有辟穀的前提下一日三餐怎麼解決的問題。
洪驚風接手了他師傅孫踉的差事,自是不敢稍有懈怠,逛了一回小院,問林珝要不要給小院起個名字。
林珝張嘴就想叫‘玉笙居’,可最後視線朝山頂看了一眼,便眉眼彎彎的說了一句,“就叫瑤光吧,也好紀念一下我和師尊的緣份。”
哼!以後她所有的東西能叫瑤光的都叫瑤光。
洪驚風哪裡知道林珝想了什麼,此時得了這話便記了下來,準備回頭讓弄個門匾掛上去。
就在洪驚風說要讓林珝自己選幾個跟隨者時,楊箋便喚二人去山頂說話。
二人不敢怠慢,因距離不遠連靈力都沒用,幾息之後便到了楊箋洞府外。
楊箋的洞府建的並不怎麼出眾。與其說是洞府,不如說是他自己煉製的一件可以居住的玲瓏法器。他在宗門的時候,這處洞府就立在落雁峰的主峰上,他不在宗門的時候,這洞府就被他收起來隨身帶走了。
可能世人都覺得竹子可以代表人的品性,所以楊箋的這件法器就用了一種難得一見的淡紫色竹子造出來的屋宇。
步入進去,林珝明顯發現這就跟世俗界的三間正房的布置沒有什麼區彆。
哦,也不能說沒有。
至少楊箋的屋子裡沒有床。
三間打通,成了一處開放式的大屋子,最東邊的牆下麵擺了一張帶著些許靈氣卻看不出來是什麼木頭製成的羅漢榻,上麵沒有鋪團卻是鋪了一整張不知名的草編的墊子。對了,羅漢榻靠東牆的位置擺了三個鼓凳。
再往前,竹窗下擺了一個長條窄案幾,案幾上隻放了一個古樸的香爐,那香爐點著香,香味帶著幾分林珝說不上來的東西。
但林珝知道能讓楊箋這種身份的修士用的,肯定是好東西。
長條案幾對麵,也就是窗戶對麵的牆上,擺了一個多寶架,上麵放了些煉器材料和一些瓶瓶罐罐。
再往前就是以對開的簾幔做間隔的中堂了。
中堂最中間擺了一張不是龍椅卻多少有些類似龍椅的寬大坐椅,坐椅下麵到是沒擺任何椅凳,可見楊箋從未在這裡接待過客人。要麼就是無論誰來,都是他坐著,彆人站在下麵聽著。
中堂和西屋也用一道對開的簾幔做了間隔區分,西屋那裡看起來雖不似書房,但卻比東屋那邊多了一張書案,一盆開得極好的南天竹。
窗戶對麵是一張和東屋一樣的羅漢榻,隻是擺放的位置換了。不過這個羅漢靠西牆的位置也擺放了幾個鼓凳。
窗戶下麵的長條案幾成了橫在窗前的書案。書案後的西牆並沒有書櫃,隻空空當當的放了一張椅子。
就很有清修那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