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曉曉接連很多天都沒有再看到格根哈斯。
她抿了抿唇,覺得男人都是騙子。
京城裡的男子是這樣,京城外的男子也是這樣。天底下好男人有,可她運氣不好,碰來碰去就是碰不上。
格根哈斯好些天都沒有出現,讓她覺得很正常,卻也讓她有點難過。這人是傻了點,但長得還是好看的。就算讓她多看幾眼也好。
就在桂曉曉以為短期內再也見不著格根哈斯,去忙碌籌備下一回的月市,就又在市集籌備的場子上見到了格根哈斯。
格根哈斯手裡頭提著一袋子東西,看見桂曉曉後傻乎乎笑開,飛快用力揮著手:“曉曉曉曉!”
這兒的人講種族,講部落,但很多人都不講姓氏。
桂曉曉在外頭都直接讓人稱她曉曉。
格根哈斯自從認識了她,就一直叫她曉曉。
桂曉曉沒好氣走到格根哈斯麵前:“叫我乾什麼?”
格根哈斯朝著桂曉曉憨笑:“今天有空麼?我弄了好多星星給你,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什麼東西?
桂曉曉愣住。
弄了好多星星?
她以為麵前這個傻子已經完全放棄對她示好,已經明白他們兩個隨時可能會分離。可聽著格根哈斯的意思,是他這些天都在琢磨怎麼將星星送給她?
為什麼?
格根哈斯見桂曉曉發愣,笑得更傻了。他把袋子裡的東西往邊上人懷裡一塞,拉起桂曉曉就往一個方向跑:“你跟我來,我帶你去看。有點遠,要騎馬去才行。”
騎馬去?
桂曉曉莫名其妙被格根哈斯拽走,拽到了市集邊上,還被拽上了一匹駿馬。
這匹馬長得格外漂亮,毛發順滑,皮上泛著油光,在光下顯得極耀眼。當地人都識馬,往來人看到這匹馬忍不住多看幾眼,要是能有幸摸兩把,那可真是嘴角都要上翹。
桂曉曉一坐上馬,就能感受到周遭投過來的羨慕視線。
倒不是羨慕她被格根哈斯帶上馬,純粹是羨慕她有一匹好馬可以騎。
格根哈斯牽繩,讓馬微側頭轉向。他夾緊雙腿,身子微前傾,細心叮囑了一聲:“不要用力,放鬆。”
人在馬上胡亂用力,會讓馬以為出了什麼差錯。馬為求舒服和自保,就會將自己身上的人給甩掉。
桂曉曉覺得後背貼上了一點溫熱,唇抿得更加緊了一點。她心頭像在敲著草原大鼓,咚咚咚咚,響亮得耳朵都能聽到。
格根哈斯騎馬速度很快,並沒有因為桂曉曉是個女子而就此放緩速度。他帶著馬上的姑娘騎了好一段路,遠到桂曉曉險些迷失在草原上。
到處都是草和山,偶爾有碰上幾個帳篷,零零散散的,也不知道哪裡是哪裡了。
桂曉曉有一瞬間懷疑格根哈斯想拐跑她,帶她前往某個偏僻的地方。但這個想法真的隻有微薄的一瞬,實在是沒能維持太久。
因為格根哈斯是個二傻子,突然就傻笑出聲了。
笑完還要和桂曉曉解釋一下:“我有點高興。”
桂曉曉:“……”
傻子。
格根哈斯帶著桂曉曉往高處走,一直上了一個小高坡臨近頂端,才將人放下。他將馬係在樹上,和桂曉曉說著:“我們再往上走一段。你千萬注意著腳下。這裡前頭是薩仁……是個月亮崖。”
格根哈斯用詞有點古怪,但桂曉曉聽懂了。
前頭是懸崖,但是屬於那種內有凹欠的懸崖。從側麵看,這樣的懸崖壁如同是一枚月亮,在當地被會被戲稱是月亮吻過或者說月亮使者來過的地方。
薩仁就是月亮的意思。
當地人大多不會到月亮崖頂端來欣賞風光,更不會來這兒放牧。一旦牛羊數量多了,懸崖中空狀態容易塌,比較危險。
桂曉曉往前走了一段,隱隱有聽到一點水聲。
能造成內凹狀態的奇怪懸崖,多是水勢特殊,這才形成了這等自然奇怪。
可這樣的地方和星星又有什麼關係?
桂曉曉一直往前走,帶著逐漸加重的疑惑。
水聲逐漸變響,而桂曉曉的腳步逐漸變緩。她小心邁著步子,生怕自己一用力,就會導致這懸崖臨時滑坡。她往前再走了一段,一直走到臨近懸崖邊才停下。
她身後跟著的格根哈斯沒說話,收斂了自己的傻笑,看起來正經多了。
桂曉曉在懸崖上探出了腦袋,往外張望,眼睛慢慢睜大。
下方是一個巨大的水池。水不知從何而來,也不知道去往何處。水質清澈,乾淨到能看得清下方的所有東西。而這個下方的所有東西,是零散灑落的一樣又一樣閃閃發光的小物件。
有金塊,有珍珠,有亮眼光滑石頭,有潔白無瑕的玉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