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昭!
褚諭風想要殺人般的目光瞪向她。躲在褚寒良懷裡裝可憐的林月昭收到了“盟友”的危險暗示,一下子警覺了起來。
“大……大哥,”林月昭咽了咽口水,硬是幫四哥編出了一個借口:“外麵太黑了,四哥也……怕黑……”
神他媽怕黑。
褚寒良聽了林月昭的話,皺眉看向褚諭風,你怕黑?
林月昭這借口簡直就把他往火盆裡推。
褚諭風深吸一口氣,艱難地扯開笑容,“大哥,我怎麼會怕黑呢,我現在就去送堂姐。”
“嗯。“褚寒良總算聽到了滿意的答案,攬著林月昭上了樓。
褚諭風看著兩人的背影,氣得牙癢癢,咬牙切齒地對身邊的堂姐說:“門口等我。”
不一會兒,褚諭風開來了自己最破最普通的車——比亞迪,這也是地下倉庫裡最low的一輛車了。
褚湘韓看自己的堂弟平時都是開瑪莎拉蒂和蘭博基尼,怎麼到她這就變成了這麼普通的一輛比亞迪了?
“上來吧堂姐。”褚諭風連為她開車門都懶得開,看褚湘韓要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他趕緊眼疾手快地鎖上了副駕駛那側的車門。
“堂姐還是坐後麵吧,我開車的時候不喜歡被打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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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諭城坐在書房中,看著前麵黑屏的平板,手指不安分地敲著桌麵。
林月昭今天怎麼回事。
這都已經快十一點了,她還沒有出現在直播間,到底還直播不直播了。
他終於等不急了,拿起手機,給【昭昭大人】的微信號打了一個語音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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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晚上實在是太累了,林月昭回到房間之後就洗澡睡覺了,完全忘記了要直播的事情。
褚寒良下樓倒茶水的時候,瞥了放在客廳茶幾上,放著林月昭的手,並且她的手機還在一直震動。
他看著手機屏幕停頓了一下,準備拿起手機給林月昭送過去,但是在看到屏幕上的那個人的名字的時候,他的神情凝固了。
城隅。
林月昭已經加了城隅為微信好友?
他感覺渾身冰涼,猶如置身冰窟。他千方百計地暗示林月昭,但是昭昭最後還是加了那個男人……
有種自己的用心良
苦都被忽視了的感覺。
手機在他的手中震動了好久,他看了眼樓上已經熄燈了的房間,決定不去打擾林月昭。
屏幕上那個穿著西裝,手中拿著雪茄的男人頭像一直在閃爍,他看了許久,緩緩地,抬手按下了接聽鍵。
電話那邊等待了許久無人接聽的褚諭城在準備放棄的時候,手機突然顯示接通了。
接通時間的數字一直在跳躍著,但是兩邊卻沒有人說話。
褚諭城從不冒險地做第一個講話的人,而褚寒良也在等著對方先開口。
兩人沉默著對峙。
通話時間從00:59變成了01:00的時候,褚寒良終於沒有耐心地掛斷了電話。
掛斷電話後,褚寒良卻有了一個新的想法。
他要去見見,這個城隅究竟是什麼人。
他放下茶杯,在對話框中輸入【在?有事和你說。】
過了一會兒,城隅回複了一個問號。
【這周你有時間嗎?一起去喝杯咖啡如何。】
褚諭城看到林月昭發來的邀請,這是準備服軟了嗎?還是有事要當麵談了?
【十分榮幸。】
他唇邊蕩漾著笑意。林月昭終於要露出原型了嗎?
褚諭城繼續在對話框輸入。
【這周日晚七點,就在銘森酒吧見麵,如何?】
銘森酒吧?
看到是個酒吧的名字,褚寒良就知道對方一定是不懷好意。
好啊,正好他將這些事情記錄下來,然後向昭昭揭露這個披著羊皮的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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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晚六點半。
銘森酒吧。
因為聊天記錄被褚寒良及時刪除,所以林月昭並不知道褚寒良替自己約了城隅見麵。
而她今晚剛好也要去銘森酒吧,因為後桌李可耐說自己最近找到了一份兼職,一定要林月昭來現場幫她打call,所以林月昭就來到了銘森酒吧。
林月昭攏了攏自己的羽絨服,坐在和李可耐約好的位置。在這個位置遠遠地可以看見燈光閃爍的舞台。
李可耐找的這份不靠譜兼職,不會是來酒吧跳舞吧?
而另一邊,褚諭城和褚寒良約的位置是在貴賓區的看台位置,那裡的燈光昏暗,想要安靜的人通常會選擇這邊的位置。
褚寒良當然不可能蠢到自己去現場,那很可能就會暴露,無法引蛇出洞。
他讓
助理雇了一個和林月昭身高差不多的人,戴上墨鏡,打扮得差不多,早早地坐在約好的位置等候。
而他,就在二樓的貴賓區樓梯處剛好可以看到那一桌。
七點的時候,一個穿著西裝的、看著二十多歲的男子走向了褚寒良約好的那一桌。
看到有人來了,褚寒良趕緊打起精神。
燈光暗淡,那男人的臉也就模糊在了燈光中,褚寒良拿出手機,對著樓下的兩個人拍了一張照片,樓下的那兩人顯然沒有發現還有人拍照,談笑風生。
他卻在轉身上樓的時候,看到了同樣站在樓梯口的二弟,褚諭城。
“大哥,你怎麼也在這裡?”褚諭城嘴邊噙著笑,看著褚寒良。
據他所知,褚寒良是不會輕易來這種烏煙瘴氣的場合,今天是什麼風,把褚寒良這樣嚴肅剛正的人也吹到了銘森酒吧?
在這裡碰到自己的二弟,顯然褚寒良也有些意外。
“你也在這裡?”
“是啊,”褚諭城點點頭,眼中帶笑,“聽說今晚有一場出色的‘演出’,我自然不能錯過。”
褚諭城強調了“演出”二字。
褚寒良上了台階之後,站在二樓的欄杆旁,目光依舊不時地落向樓下的那桌,看兩人有什麼動作。
“大哥在看什麼呢?有什麼好看的事情嗎?”褚諭城也順著褚寒良的目光看過去,哦,是他安排的人。
褚諭城一眼就看出了那桌的女生不是林月昭,畢竟,林月昭沒有那桌的人那麼開朗,那麼愛笑。
而對麵的男子,是褚諭城娛樂影視公司裡一個小鮮肉。
褚諭城雇了他來,給他的條件是下一部戲,讓他這個小透明當男二,隻要他表現得好。
不出意料,小鮮肉依靠陽光的笑容,將對麵的“林月昭”逗得頻頻發笑。
但這兩個人的舉動,都不符合褚寒良和褚諭城的語氣。
林月昭不該那麼開朗,而對麵的小鮮肉看起來一點城府都沒有,不像是聊天中的那個語氣都要讓人猜測許久的男人。
兩個失敗的替身。
“哎大哥,你是在看那桌的女生嗎?”褚諭城指了指那個冒充林月昭的人,勾唇,“長得很像林月昭呢。”
褚寒良沒有看到想要的結果,轉身離開。
對麵
的男人不是城隅,那人和他一樣,都做了兩手準備。
褚寒良轉身剛要走,卻停住了腳步。
會不會對方和他一樣,都在試探,都在一個俯視的角度,觀察著發生的這一切?
他回過頭,偌大的二樓長廊,光影暗淡,隻有一個男子籠罩在黑暗之中,唇畔勾著讓人猜不透的笑,光影將那人的眸子映亮,那雙眼眸,猶如狐狸一般的狡黠。
城隅。
諭城。
“大哥還有什麼事情嗎?”褚諭城的肘部搭在了欄杆上,笑看著褚寒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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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上貴賓室的包廂,有直播屏幕,可以看到樓下舞台上的唱歌和跳舞。
褚諭風和朋友們打著牌,嘴裡叼著煙,默默打牌不說話。
“風少怎麼最近臉色不太好?是不是工作太忙了?”身邊的一個打牌的人問。
褚諭風撣了撣煙灰,哼了一聲,“被我那傻逼妹妹氣得睡不著覺。”
“呃……嗬嗬嗬。”提到風少的妹妹,大家就都知道了。
那個異父異母的五妹,聽說在家裡還很得褚叔叔的喜愛,導致風少被排擠。
“是不是考試成績不好啊,開家長會被班主任說了?”上次不是去給他妹妹開家長會了嗎。
“成績?她還行吧,年級第一。”
“……”之前風少不是還吐槽自己的妹妹是年級倒數第二嗎?這怎麼變成年級第一了,是倒數吧。
“那是因為什麼呢?”
褚諭風想到那天的半夜送堂姐褚湘韓去醫院又是掛號又是看病的就頭疼,折騰了整整半夜,到了天亮,才處理完傷口。
想到林月昭在家裡呼呼大睡,他就生氣。
這些都不是最氣人的,最氣人的是半夜他回到家,發現林月昭摔碎的那個杯子,正是他十八歲的時入學學廚藝,有著美食大師校長博古斯簽名的那個杯子。
那個杯子還是隻有優秀學員能拿到。
他的那一枚,被林月昭無情地摔碎了。
果然不能和林月昭同流合汙,最後倒黴的隻能是自己。
這些蠢事說出去都能被朋友笑死,他就隻能忍著,“她就是很討厭,很粘人,還很挑剔,還愛慕虛榮。”
黏人指的是黏大哥。
挑剔指的是挑剔他做的食物。
愛慕虛榮指的是之前林月昭搶走了
他的瑪莎拉蒂。
反正林月昭沒有一點好!
“哦,原來這樣啊,”一個兄弟聽了半天,也沒聽出來林月昭到底哪裡惹到了風少,“可能還是不是親的吧,我妹妹就很乖,我一回家就給我端茶倒水還給我切果盤,從來不打擾我打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