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
她伸手,用力地搓了搓他手腕上的那些藍色痕跡,沒有半點的模糊。
他紋在身上了?!
當獎章了?!
“阿城?!”林月昭震驚地抬眸,看著這個戴著墨鏡耍酷的男子。
男子沒說話,但唇畔是翹起的,可見他心中的高興。
他慢慢地點了點頭,肯定了她的猜想。
“為什麼要紋在身上?”
阿城收回自己的手臂,聲音中似乎有些悶悶不樂,“他把我的獎勵洗掉了,我就紋上了。”這是我的東西,他不應該奪走。
原來,阿城這般注重他的獎勵,還當真了。
“那你怎麼來這裡了?”林月昭的心跳忽然快了起來,不知道是緊張他,還是害怕。
阿城坐在她對麵,伸手拿了個鐵簽,掰開兩瓣蒜,一個辣椒,串在上麵,放在鐵架上烤。
“來看看你。”
看看你你過得好不好,如果你好,我就放心了。
林月昭抱著膝蓋,看火上炙烤著的辣椒和大蒜,習慣性問道:“你是來打撲克的嗎?”
他笑了,看著林月昭,“你說對了。我今天一定要贏了你。”
打撲克是次要,後來我發現,隻不過是喜歡和你在一起的感覺。
讓我很放鬆。
林月昭。
“你贏不了我,”林月昭接過來撲克,開始洗牌,“我都打了很多年了,你才剛學。不過嘛,這種事情也不用著急,慢慢來。”
阿城看著林月昭,唇畔帶著微笑。
慢慢來。
隻希望我有足夠時間,還可以慢慢來。
剛洗好牌,阿城拿過烤架上的那串辣椒和大蒜,忍著燙,將蒜剝了最外麵那層略微糊的皮,裡麵的蒜香就出來了,大蒜沒有烤黑,而是微微發黃,沒有那麼多水分了而已。
那串冒著熱氣的大蒜懟到了她的麵前,“嘗嘗。”語氣一如既往的霸道。
林月昭雖然烤蒜,但是她不喜歡吃大蒜,她看著那串大蒜,還未來得及開口說“我不吃”,冒著熱氣的大蒜就被塞到了她的齒間。
大蒜還很燙,林月昭隻是小小地咬了一口,表示我吃過了,他才拿走那串大蒜。
阿城很自然地拿過來那串大蒜,慢條斯理地吃到了剩下的部分。好像根本沒看見林月昭已經咬過了。
這…
…
真的好嗎?
會不會被攝像機錄到?
導演和群眾演員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散了,隻不過還沒有清場,海灘上,除了星星一般的小彩燈,就是兩個人,一個烤爐。
大海在不遠處呼嘯,溫柔的浪花在沙灘上衝刷,洗掉一切的痕跡。
天地靜謐,這種感覺很微妙。她真想躺在這樣的海灘上睡過去,可是又害怕廣袤大海隨時會吞噬掉她。
“他們都走了?是不是很晚了?”林月昭有些慌了,又和組織分離了。
她剛起身,被他扯住胳膊。
他的手勁沒有之前那麼大了,像是溫柔了些。
隻有阿城自己知道,是因為褚諭城吃了抑製藥劑,他現在隨時感覺昏昏欲睡,他都要打不起精神來了,渾身沒有力氣。
“我讓助理和導演說了,你不用擔心。”
阿城蹲坐在烤爐旁,抬頭看著林月昭,“如果你還願意和我打撲克,我們就打一局吧。我會送你回去。”
天已經黑透了,而海灘上其他人都走了隻剩下兩個人,在這種地方打撲克,多少有些不安全。
她看著他,他戴著墨鏡,她看不到他那雙眸子,不知道他到底想要表達什麼樣的情緒。
“好……”想到千裡迢迢跑過來打撲克,她難以拒絕,剛應下來,便看到遠處手插在口袋裡,走過來的褚寒良,“大哥?”
阿城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就感覺腦袋嗡地一聲,像是被人狠狠敲了一下。
還未等他側過頭去看,林月昭就像是一隻兔子一樣跑過去了。
跑向了褚寒良。
他看著她的身影一點點模糊在視線中,困意更濃了。
若是之前有支撐他清醒的信念,現在他忽然感覺自己好像那種信念,不那麼強了。
站起身時,阿城勉強支撐住身子,慢慢走向林月昭和褚寒良。
見到昭昭,擔心的褚寒良便一把將她抱住,然後脫下自己身上的風衣,自然地裹住了林月昭,“昭昭,這麼晚了還不回酒店?”
晚間出於習慣,他會查看林月昭的定位。
她的位置已然從之前的酒店變成了幾十裡之外的海邊。
這麼晚林月昭在海邊,褚寒良多少有些擔心,馬上跟著定位找過來了,卻看到了自己的二弟和昭昭在一
起。
兩人在說什麼,在做什麼,都讓人生疑。
阿城看著褚寒良抱著林月昭,像是一個獵人在看守著自己的獵物,一絲一毫都不會讓彆人奪走。
“大哥,我剛剛要和二哥一起打牌的。”林月昭小聲和褚寒良解釋。
驀然間,聽到林月昭提起了他,好像林月昭突然想起了還有他這個人的存在。
和其他男人在一起的時候,還能記起來他,阿城覺得自己,值了。
他笑著,努力保持自己身姿挺拔,走到褚寒良的麵前。
“大哥,”阿城向褚諭城的哥哥溫和地打了招呼,他的手搭在褚寒良的肩膀上,拍了拍,好似臨終托孤,語氣有些嚴肅,但卻還帶著玩世不恭的笑,“以後幫我跟她打牌。”明明很不舍,卻要假裝無所謂,放得下。
他的話若是放在平時絕對不會引起人注意,但是在這種蒼茫夜色、廣袤天地中說這話,聽著就有些奇怪,好像他要去做什麼,一時間回不來似的。
褚寒良和林月昭一臉疑惑,看向已經走遠的褚諭城。
他說:“讓著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