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她忘記放調味料了。
看看菜,再看看案上的調味料,現在放應該也來得及?
想著,薑悠拿起鹽就往菜上倒。
“你在乾什麼?”。
突然出現的聲音,嚇得薑悠手一抖,直接半袋鹽到了上去。
看著白花花的鹽,薑悠心都涼了,這菜是徹底不能吃了。
蔣文斌站在廚房門口看著案台上黑糊的菜以及上麵堆的白花花的鹽,目光直直的望向薑悠,半晌,繃直了嘴角說:“出去。”
“我還沒做好……”薑悠試圖解釋。
“彆讓我說第二遍。”
薑悠有點難過,努力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吸了吸鼻子趕緊跑了出去。
蔣文斌看著一片狼藉的廚房和那盤黑乎乎的菜,有點腦殼疼,他當初是為什麼要下車。
回屋拿來醫藥盒,蔣文斌找到坐在沙發角落上正低著頭抹眼淚的薑悠,低聲說:“手給我。”
薑悠抬頭看著依然凶神惡煞的蔣文斌,呆呆“哦”了一聲,緩緩把手遞了過去。
看著這隻完好無事的手,蔣文斌默了一下。
半晌,“另一隻。”
薑悠又趕緊把手縮了回去,換一隻。
看著薑悠手上被陶瓷割開的傷口和熱油燙起來的水泡,蔣文斌又有點後悔的想,他當時到底是為什麼要下車。
用針把水泡挑開,蔣文斌注意到薑悠想縮回去的手,頓時喝道:“忍著!”
薑悠不敢動了,水泡挑開的一瞬間,薑悠“嘶”了一聲,淚水瞬間盈滿眼眶,看向蔣文斌,
小小聲的詢問:“不用消毒水行不行?”
“不行。”蔣文斌連頭都沒抬就反駁了回去。
薑悠努力忍了忍眼淚,憋著氣說:“好吧。”
消毒水上去的一瞬間,有種在傷口上撒鹽的痛感。
又委屈,又疼,薑悠眼淚唰的一下就掉了下來,扯著嗓子就開始哭:“嗚嗚嗚……我想回家了,我想我媽了,嗚嗚嗚……我不要在這,媽媽,你在那呀?嗚嗚嗚……我好疼……”
薑悠哭的猝不及防,蔣文斌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力道又稍微放輕了一些。
貼好創膏貼後,薑悠還在啪嗒啪嗒的掉眼淚。
蔣文斌有點頭疼,看著哭的傷心的薑悠,頗有點手足無措。
隻能黑著臉訓道:“不準哭!上樓洗漱一下,下來吃飯!”說完就轉身往廚房走去。
薑悠低頭看著手上的創膏貼,再看看走掉的蔣文斌,又掉了兩滴眼淚,然後乖乖的聽話走了。
浴室裡,薑悠抬頭就看見自己花貓似的臉和亂糟糟的頭發,頓時一驚,也不哭了,她怎又變醜了?
剛才她還這個樣子出去買東西,嗚嗚嗚,太醜了,太丟人了,她想回家。
身上的內衣都被她捂乾了,但還老是感覺自己身上汗黏黏的,覺得那那都不乾淨,擦擦眼淚,吸吸鼻子,薑悠打開古早的熱水器,開始洗澡。
洗著洗著她就發現了不對勁。
怎麼越洗越臟,越洗越臟?
不一會,手上的黑泥都積了一層,看著像是臭水溝裡的汙泥似的,還散發著一股惡臭味。臉上也是同樣,而且比身上還臟,臉上搓下來的泥顏色不僅有點泛黃,而且還含著一股腥臭味。
薑悠又害怕又難過,她是不是又要死了?
也不敢嫌棄什麼木桶乾不乾淨了,直接往裡麵注滿了水,整個人都爬了進去,拿著毛巾開始使勁的搓,直到整盆水都變成了灰黑色,才算是勉勉強強洗乾淨。
從澡盆裡出來,又用剛買的皂角再涮一遍,薑悠才算滿足,這下終於看不見身上的灰了。
滿意的用毛巾擦擦身體,低頭,薑悠愣住了。
隻不過洗了一個澡而已,她怎麼就變這麼白了?
抬頭往浴室牆上貼著的鏡子看去,瞬間,薑悠驚的眼睛都睜圓了。
鏡子裡,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此時,正一眨不眨的望著某個方向,瞳孔裡滿是震驚。
本來還算枯瘦黑黃的人,此時卻白淨淨的,從額頭到脖子到身體一直延伸到腳趾,全都白嫩白嫩的,像是侯府裡上等的夜明珠,瑩潤發光。本來還有點枯燥的頭發,此時卻黑潤潤,烏烏亮亮的披在肩上。
鏡子裡的人除了有點營養不良導致的瘦弱外,整個人的精神狀態卻是神采奕奕的。
薑悠有點驚喜的摸了摸自己的臉,這不是她自己嗎?
鏡子裡的人除了比她原來瘦一點,但五官卻是一樣的,原來的那張臉又黃又黑,她都沒敢仔細看,沒想到她們竟然長的一模一樣!
這是不是說明,她多吃一點,以後就能完全的變回她自己了?
薑悠有點興奮,腦中一閃,想起下午時匆忙間灌進去的那杯水,指尖不自覺的又摸向自己的手腕,瞬間觸到一股溫熱的感覺。
此時,腦海中顯現出一顆珠子的輪廓。
碧綠碧綠的圓珠,一閃一閃的,裡麵蓄著半汪水,靜靜的在綠色的珠子裡流淌,珠子旁邊還飄著一個古老的羊皮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