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醒了嗎?我們該給阿娘請安去了。”
陸安珩用手揉揉睡眼惺忪的眼睛,下意識的對著眼前這個五六歲模樣的女童露出個笑臉,乖乖巧巧的樣子惹得這女童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臉。
陸安珩連忙用兩隻胖爪子捉住這女童的手,對著這女童露出了一個天真的笑容,“阿姐,你好早。”
心下卻是淚流滿麵,鬼知道自己經曆了什麼,一覺醒來就成了這個與自己同名,卻半死不活的小豆丁。病懨懨了許久,灌下了好些比黃連還苦的中藥,才慢慢的好轉了起來。
隻是自己在這邊倒是艱難的活了下來,卻不知現代的自己又是何種境況。陸安珩隻一想到自己的父母,心中就恨不得再次往水中跳上一回,好再次回到現代去。嗯,這小豆丁便是落水後高燒,將自己給燒來了。
陸安珩任由一旁的奶娘給自己擦臉,心中卻是歎口氣。隱隱有種預感,覺著自己估摸著再也無法回到現代了。這麼多天下來,陸安珩也認了命,隻希望自己的身體也能有一個穿過去,替自己好好的孝順父母,以免他們傷心。
另外,還有一樁事也令陸安珩頗為發愁。自打他來此,也有半個月的工夫了。雖然接收了這個小豆丁的記憶,但是這小豆丁不過四歲的年紀,哪裡知曉什麼有用處的東西。
是以陸安珩穿來這麼久的時日,竟是連自己身處哪個朝代都不知道,頗是覺著自己給穿越界的眾多前輩丟臉了。
隻知道這小豆丁的名字與自己一樣,家中還有一姐一弟。姐姐便是麵前的這個女童,名叫陸芙,今年不過六歲。還有一個弟弟,名為陸安玨,才兩歲,正養在母親蕭氏的屋子裡。
陸家一家本在京城,卻因為在朝為官的祖父病逝,大伯陸昌平與小豆丁的生父陸昌興兩兄弟便扶柩回鄉,來到了江南故居,在此守孝。
沒成想,來了沒多少時日,小豆丁便落了水,芯子換成了陸安珩。
多了的,便再也不知道了。
陸安珩心下鬱悶,自己雖然是個學渣,但是還是上過曆史課的!更何況自己剛參加完高考,正處於知識巔峰期,吹一句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生理物理信手捏來也不是不可。要是讓自己知道這是穿哪兒來了,怎麼著也能提前去抱個金大腿啊!現在這麼兩眼一抓瞎的,人乾事?
陸安珩一邊吐槽,一邊配合著奶娘的動作,將自己收拾妥當之後,陸安珩拒絕了奶娘的懷抱,乖乖的牽著長姐陸芙的手,邁著小短腿去給他們的母親蕭氏請安了。
說是請安,實際上,二人的房間就在蕭氏的院子內,隔著不過是兩個廂房的距離罷了。就陸安珩如今這小胳膊小腿的樣兒,外加一個六歲的陸芙,走了不到一盞茶的時間,便來到了蕭氏房內。
蕭氏早就梳洗好了,因著在孝中,服飾極為素淨,臉上脂粉未施,卻是天生的好顏色。星目瓊鼻,肌膚如玉,正抱著一個胖團子耐心的哄著,眉眼間一片溫柔之色。
見陸安珩姐弟二人牽著手前來,蕭氏臉上的笑容愈發溫柔,就跟從精致的仕女圖上走下來的仙女似的,漂亮的幾乎讓人不敢逼視。
人嘛,天生就對美好的事物倍加有好感。陸安珩忍不住對著蕭氏露出一個真心實意地笑容來。蕭氏見了,更是開懷,對著自己的長女和長子招招手,小心翼翼的將懷中的幼子交給了一旁隨侍的奶娘。這才仔細的拉了陸安珩的手,摸了摸他的額頭,長舒口氣,笑道:“謝天謝地,如今可算是大好了!前些日子你頑皮落了水,高燒不退,險些將阿娘嚇死!日後可不能再這般胡鬨了!”
聽得蕭氏提及落水一事,陸安珩的眉頭便不著痕跡的皺了皺。說來也是奇怪,陸安珩明明接收了這個小豆丁所有的記憶,卻偏生對這要了他性命的落水之事毫無印象。隻是隱隱約約記得,當初似乎有好些個小孩子一起在湖邊玩,追追打打極是熱鬨。然而這小豆丁因何落水,陸安珩卻是半點都想不起來。
心下雖是疑惑不已,陸安珩麵上卻還是做出一副天真懵懂的樣子,笑眯眯的蹭了蹭蕭氏的手,答道:“知道了阿娘,我以後再也不胡鬨了!”
蕭氏頓時覺得長子經此一難,頗是懂事了不少,心中隻覺得熨帖不已。又轉頭拉了陸芙的手,細細的問了問她昨兒夜裡睡得可好。陸芙俱口齒伶俐的一一答了,這才扭頭看向一旁的奶娘,軟糯糯的對著蕭氏撒嬌,“阿娘,我要看弟弟,看四郎!”
奶娘聽得陸芙的話,連忙躬下身子,將陸安玨白白嫩嫩的臉蛋兒對著陸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