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明的臉上露出為難之色,小心翼翼地看了看蕭氏,又用餘光瞟了瞟老神在在的陸昌興。陸明一咬牙,接著陪笑道:“今兒是小郎君的喜日,小的便鬥膽多句嘴。若是要道謝的話,小郎君何不親自去府上向老夫人道謝呢?老夫人心裡頭,很是掛念你們呐!”
這話說的,陸安珩一個字都不信。那老太太心眼兒都偏到咯吱窩去了,曆來看二房不順眼,怎麼可能還掛念二房呢?
大房他們到底想乾什麼?
陸安珩下意識就想拒絕,連忙道:“勞祖母掛心了,我也很惦記祖母。隻是我剛開蒙不久,課業繁多,需多下苦功念書,待會兒還要背書練字呢!”
“這個……”陸明的臉色愈發糾結,一時間竟不知要如何應對。半晌,不知想到了什麼,陸明的眼神瞬間一亮,又恢複了一臉喜氣的樣子,接著道,“不妨事兒!二小郎前不久也開蒙了,您過去了,還能有個伴兒,一道比一比呢!”
二小郎,陸安瑜?他也開蒙了?
陸安珩一愣,莫非這就是大房死活要請自己過去的真相?想要讓陸安瑜在課業上壓自己一頭?不是陸安珩小看了小趙氏,這麼不著調的事兒,還真是小趙氏那個有著蜜汁腦回路的人能乾得出來的。
陸安珩正皺眉思索呢,便聽到陸昌興的平靜的嗓音響起,“既然母親如此記掛我們,為人子女,自然不能累得長輩掛心。還請陸管家稍等片刻,容我們收拾一番,一道兒前去給母親請安。”
陸明的臉上這才露出喜色來,連聲稱是。
很快,陸安珩一家便再次來到了陸府。這回還未進門,就看到小趙氏已經領著好幾個丫鬟迎了上來,未語先笑,“弟妹你們可來了,快進來,母親正等著你們呐!”
一路上,小趙氏的嘴就沒停過,恨不得處處彰顯出她一家主母的派頭,頻頻暗示蕭氏,她才是這個家的女主人,蕭氏不過是客人而已。
陸安珩聽著小趙氏高亢的嗓音頗覺刺耳,又不能不顧形象的捂住耳朵,不由深恨自己腿賤,大好生日跑來這裡找罪受。
小趙氏的心情似乎極好,眼神時不時的落在陸安珩身上,卻又欲蓋彌彰的飛快收回目光。隻看得陸安珩背後發涼,總覺得小趙氏要開始出什麼幺蛾子了。
陸安珩心中警鈴大作,將自己的防備值調到滿格,打起十二萬分精神暗中提防著小趙氏。
然而小趙氏隻是表現得張揚了一些,並無其他異常的舉動。到了趙氏的院子裡,趙氏已經端坐在主位上,左手邊是神情嚴肅,一派端方君子的陸昌平。陸安瑜與陸荷老實的站在陸昌平身邊,大氣都不敢出。
給趙氏請了安後,小趙氏果然按捺不住提出了要陸安珩與陸安瑜比試一番的要求。
陸安珩倒是無所謂,比就比,反正現在比的也不過就是背書罷了。自己與陸安瑜地開蒙時間差不多,比背書的話,一百遍大法可不是說著玩的,陸安瑜絕對比不上自己!
果不其然,一問陸安瑜的進度,《千字文》還沒學完呢!
陸昌興的臉上便有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得色,用一種“聽起來很平淡實際上在炫耀”的口氣淡淡地道:“三郎念書極為用功,如今已經學完《千字文》,正在讀《論語》了。”
陸昌平吃了一驚,不曾料到自己這個侄子竟然這般有天分。而後便是大喜,很是誇讚了陸安珩幾句。
小趙氏的臉色扭曲了一瞬,逼著陸安瑜背書,可憐陸安瑜在一堆人的注視下,鼻尖都在冒汗了。一緊張,陸安瑜就更磕巴了,“雲騰致雨,露結為霜。露結為霜……”
感受著陸昌平身上散發出的越來越冷淡的氣息,陸安瑜這可憐孩子的身子抖得更厲害了,“露結為霜”了好半天,愣是想不起後麵到底是啥了。
陸安珩實在看不下去了,正準備悄悄地給他做個口型提示一下,就聽到陸安玨小團子軟糯糯的聲音響了起來,“雲騰致雨,露結為霜。金生麗水,玉出昆岡。”
陸安珩扭頭,震驚臉看向正樂滋滋拍著巴掌的小團子,心中鬱悶極了,你怎麼能搶我的台詞呢?
陸昌興也是一驚,詫異的問道:“四郎,你是怎麼會的?”
自己可沒教過小兒子《千字文》啊!
陸安玨白胖胖的小手一指陸安珩,瞬間就賣了他哥,“阿兄教的!”
陸安珩:???我什麼時候教你了?
作者有話要說: 發現上一章把陸芙寫成陸荷了,懺悔,馬上捉蟲。
另外,我琢磨著,要不要把文名換回來,還是用原來的《學渣的科舉路》?這個名字,總覺得太長了orz
小劇場:
陸安珩:總覺得自己被搶了戲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