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遇險(2 / 2)

趙氏聽蕭氏說的有趣,亦是笑容滿麵。就連小趙氏,聽到蕭氏的話,也忍不住露出了真心實意的笑容。

另一邊,陸安珩卻發現陸荷對自己的態度很是微妙。陸荷本來就是存在感特彆低的一個人,身為大房庶長女,小趙氏一直看她不順眼,陸昌平又是傳統的士大夫做派,後院全部交由妻子打理,不聞不問。據說小趙氏當初還夭折過一個孩子,那才是陸家真正意義上的長孫,比陸荷還要大上一歲。隻是陸荷出生沒多久後,那孩子便染了重病,沒救回來。因為年紀太小,竟是連序齒都未曾序,也不曾上過族譜。後來陸安瑾出生後,養大了才序了齒,是以府上才管陸安瑾喚作大郎。

有這麼一茬在,小趙氏每每看到陸荷就想到了自己早夭的長子,自然不會給陸荷什麼好臉色。陸荷也就戰戰兢兢的在小趙氏手下討生活,由此養成了現在這副畏畏縮縮的樣子。在真正“陸安珩”的記憶中,這個大堂姐一直都是低頭沉默的形象,原身甚至連陸荷的長相都沒記住。

雖然知道了陸荷性子沉默,陸安珩心中卻還是感到有幾分違和。性子沉悶也不代表是膽小鬼吧?陸荷如今一對上自己的眼神,就如同受驚的兔子一般抖抖身子是個什麼操作?天地良心,陸安珩敢用自己未來的科舉之路發誓,自己和小豆丁絕對沒有欺負過她!

陸荷的動作雖然極其細微,一碰到陸安珩的眼神便連忙避開。然而那種身體因為害怕而產生的緊繃感卻逃不過陸安珩的雙眼,那可憐樣兒,以至於陸安珩都忍不住懷疑,是不是小豆丁的記憶不太完整,選擇性遺忘了欺負這個小可憐的事實了。

然而陸荷接下來的表現,讓陸安珩明白自己錯怪小豆丁了。

到了湖邊,陸荷的神色明顯就不自然了起來,頭越來越低,挪動著步子試圖離陸安珩越遠越好。陸安珩心下奇怪,忍不住用探究的眼神望向陸荷,卻隻能勉強看到了一點她煞白的臉色,和血色全無的嘴唇。

陸安珩皺眉,完全搞不懂陸荷對自己謎一樣的恐懼到底是從何而來的。望著陸荷身後不遠處的假山,電光火石間,陸安珩突然就想起了之前遇到小豆丁的那個夢境,瞬間就知道了陸荷這麼害怕自己的原因。

當初,陸安瑾將小豆丁推進水中之時,陸荷會不會就剛好躲在假山後,看到了一切呢?

所以,陸荷現在才一見到自己就這麼害怕,是因為心虛?

陸芙與陸安瑾三人已經跑到假山後玩去了,陸安珩聽著小團子發出的“咯咯”笑聲,正欲走過去看看,卻突然聽到陸荷微弱的聲音響了起來,“三……三郎,你要小心。”

陸安珩詫異的扭頭,就見陸荷神色糾結的看著自己,本就瘦弱的身軀因為害怕更加搖搖欲墜。

見陸安珩扭頭望著自己,陸荷下意識地避開了陸安珩的眼神,接著用細弱蚊呐的聲音再重複了一遍方才的話。

陸安珩心下有了底,也不接陸荷的話茬,忽而問道:“阿姐,當日大郎將我推進水裡時,你看到了,是也不是?”

陸荷的身子顫得更厲害了,眼淚撲簌撲簌地落了滿臉,抖著聲音道:“對……對不起,我不敢說。”

陸安珩歎了口氣,輕聲安慰她道:“我沒有怪你。不過你剛才讓我小心,是要我小心大伯母嗎?”

陸荷一邊擦眼淚一邊點頭,紅著眼眶道:“我去給母親請安時,隱隱約約地聽到了母親說了什麼‘三郎’,‘這回定要他好看’這些話。當初我沒能說出事情真相,以至於讓你落水後還擔了個調皮生事的名頭,我心裡覺著對不住你。這回聽到了母親的話,我又不知內情,也隻能暗中提醒你一下了。”

這估計是陸荷長這麼大以來,第一次說這麼長的一段話了。陸安珩心下感動,對著陸荷笑了笑,萬分鄭重地道:“多謝阿姐!阿姐本就處境艱難,千萬莫要讓人知曉了你將這事兒告訴了我。”

陸荷自是點頭,她能在大房堅韌的活下來,活的還算滋潤,自然也有一套生存法則。陸安珩這番囑咐,完全是多餘的。

接下來待在大房的這段時間,陸安珩簡直將自己的神經崩到了最緊,眼都不錯的盯著陸安玨,生怕小趙氏會對陸安玨下手。好在直到吃過午飯回家,小趙氏都不曾有任何黑手。回到自己家中,陸安珩忍不住鬆了口氣,緊繃了一上午的神經這才放鬆了下來。

然而等到晚膳後,自己被人用帕子捂住口鼻藥暈過去時,陸安珩才悔恨不已,自己真是放鬆得太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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