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個會過日子的皇帝。
好在陸安珩也不在乎什麼獎賞,不然真的得被元德帝這個令人窒息的操作給憋得吐血。
從宮內回來後,陸安珩仔細地琢磨了一下,然後出門前去孫府拜訪孫大夫去了。
因著陸安珩前些日子給孫大夫留的印象不錯,孫大夫還教了他幾手救命的真本事,二人倒是有了一份香火情,感情極為不錯。
孫大夫正在家裡領著孫子炮製藥材,見陸安珩突然上門,心裡很是高興,連忙放下了手裡活,指揮著孫子倒茶招待陸安珩。
陸安珩連說不必客氣,上前攙扶著孫大夫的右手,笑道:“孫老,晚輩可是無事不登三寶殿,這回來找您,乃是有事相商。”
“有天大的事兒也給我進屋一邊喝茶一邊說!”孫大夫佯怒地瞪了陸安珩一眼,抖了抖自己的胡子,踱著步子領著陸安珩進了正廳。
孫大夫的孫子動作極快地上了茶,笑著招呼了陸安珩一聲。陸安珩抬眼望去,見這少年約摸比自己大上幾歲,長得眉清目秀,極能給人好感。
許是成日裡與藥材打交道,剛才他站在陸安珩身邊上茶時,陸安珩還隱隱聞到了他身上散發出的藥材味,很是乾淨的一個少年。
孫大夫見陸安珩的目光落在自己的孫子身上,忍不住冷哼一聲,指著自己的孫子彆扭地對陸安珩道:“這是我那不成器的孫子,叫孫辛夷,年紀雖然白長你四歲,能耐卻比你差遠了!”
陸安珩忍不住摸了摸鼻子,頓時覺得自己壓力山大,當著您孫子的麵就這麼給我拉仇恨,孫大夫您這操作很溜啊!
再想了想這位兄台的名字,陸安珩忍不住感歎一句孫家果然是醫藥世家,給孩子取名用的都是中藥名,這也太不走心了。
孫辛夷倒是好脾氣,衝著陸安珩拱了拱手,客氣地笑道:“早就聽聞阿弟的大名,隻是一直無緣得見,今日一見,方知傳言不虛。我確實不如阿弟遠矣。”
陸安珩連忙起身回了個禮,心說這人還真是客氣,禮數還挺多。
寒暄過後,陸安珩便開始直接奔主題了,認真地對孫大夫提議道:“孫老有所不知,晚輩已經得了皇上的準許,低價將烈酒賣與官府。隻是晚輩想著,朝廷買這酒,乃是用在貴人與邊關將士身上,然而京中還有這麼多百姓無法用上。因此晚輩才鬥膽前來找您幫忙,希望您在醫者間宣傳一下這烈酒的妙用以及價格,告訴他們這酒不貴,尋常人家都能用得起。您在京城中可是有名的回春聖手,這麼一句話可抵得上晚輩上百句了。”
孫大夫捋了捋自己的胡須,定定的看著陸安珩,忽而歎道:“你這心性,合該來行醫啊,怎麼就去搗鼓這些工匠玩意兒做生意去了?”
陸安珩不得不為自己辯解一二,弱弱道:“咳……晚輩應當是個書生來著。”
孫大夫神情一滯,連忙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掩飾自己尷尬的神色,又小聲嘀咕道:“就憑你這幾年在京城弄出的動靜,老夫都忘記了你還是個讀書人這回事了!說起來,你現在和朝廷做得這筆生意,不會讓人抨擊你不好好念書反而去當滿身銅臭味的商人吧?”
陸安珩連忙搖頭,笑道:“哪能啊?晚輩這幾間鋪子,可都是晚輩母親的陪嫁。做兒子的幫著娘親打理一下鋪麵,哪能就算是商人了?”
“你倒是精乖!”孫大夫笑著看了陸安珩一眼,低頭啜了一口茶,繼續道:“行了,你低價賣酒,本就是心懷仁慈,這個宣傳,老夫便幫你做了。不過,依老夫看,你此番前來,應當還有彆的事吧?”
“果然什麼事都瞞不過前輩的法眼。”陸安珩不輕不重地恭維了孫大夫一番,接著笑道,“晚輩有個粗略的想法,想請孫老您聽一聽,看看可行與否?”
孫大夫詫異的看了陸安珩一眼,完全不知道陸安珩有什麼想法需要自己來給他提建議的,二人的專業明顯不對口啊!
不過即便是這麼想著,孫大夫也沒立即給陸安珩潑上一盆冷水,心想反正自己看這後生挺順眼,聽一聽也無妨,也就對陸安珩點了點頭。
陸安珩見狀,連忙開口道:“晚輩知曉京中大夫眾多,不知前輩您可有意向成立一個大夫協會?這個協會的成員都是大夫,可以定時進行醫術交流,互相說一說自己碰上的疑難雜症什麼的,大家一起研討來商議解決的辦法,也是一種提高自身醫術的辦法。您看可不可行?”
見孫大夫有所意動,陸安珩接著道:“另外,若是這協會成立了,大夫們也可將自己碰到的沒錢治病的窮苦人家統計一下,有那病情實在危急的,便報於晚輩這裡來。晚輩定當儘一點微薄之力,能幫就幫,您看如何?”
孫大夫深深地看了陸安珩一眼,而後又看了眼被陸安珩這一番話忽悠的目中異彩連連的孫辛夷,一掌拍在桌子上,道:“好!既然你有這份善心,老夫也就舍下這張老臉試一試,看看能不能將這個大夫協會辦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