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安珩就這麼被元德帝罵成了臭狗頭,差點被激動的元德帝噴了一臉唾沫星子,訕訕地站在一旁不敢作妖。
等到元德帝罵得痛快了,陸安珩狗腿地從李公公手裡搶過了茶杯,點頭哈腰地給元德帝遞了過去,陪笑道:“您消消氣兒,可彆氣壞了身子,真要被微臣氣出了個好歹來,微臣這顆腦袋就保不住了。”
“朕看你這腦袋就是長得好看的!白瞎了你這副聰明相了!”
元德帝狠狠地瞪了陸安珩一眼,許是方才罵得狠了,元德帝一把接過陸安珩手中的茶杯,仰頭咕咚咕咚地就把一杯茶給灌了進去。
陸安珩見狀,極有眼色地端過案幾上的茶壺,麻溜地將元德帝手中的茶杯給倒滿了。
元德帝看著陸安珩這殷勤勁兒,心裡的火氣頓時去了大半,想著這家夥也確實是為了小皇孫好,元德帝忍不住歎了口氣,頭疼道:“你這性子,在官場上若是無人看護,總歸是要吃虧的。朕之前已經吩咐了太子對你多包容幾分,現在讓你去教皇孫,和他多培養培養感情,日後我齊氏祖孫三代帝王,皆與你有幾分情意,再加上有薑家相助,你這一生,不管日後再倒騰出些什麼玩意兒,也能高枕無憂了。”
這樣的苦心,便是養兒子也不過如此了。陸安珩頓時被元德帝感動地眼淚汪汪,一把扯住了元德帝的衣袖,感激道:“我當然知曉您對我的一片愛護之心,陛下以士待我,我必然以忠誠回報陛下。日後,但凡我能想出新的玩意兒,一定先告知陛下,讓大齊國力更加強大,開創盛世。隻是皇孫的教養,關乎天下民生之大事,若是讓小皇孫跟著我瞎玩耽擱了正事,那微臣可就是天下的罪人了!”
“就你想的多。”元德帝既欣慰又無奈,忍不住歎氣道,“你當朕和太子都不存在呐?正統的朝政平衡教養,自然由朕和太子來教小皇孫,還真沒指望你。不過就是想著皇孫如今尚且年幼,你又頗為有趣,讓你帶著他玩兩年罷了。偏你想得多,腦子就沒用在正途上過!”
陸安珩自動翻譯了一下元德帝的話:讓你帶孩子就是給孩子們找個新鮮罷了,你少把自己當盤菜!
這麼一想,陸安珩頓時就淡定了,不用擔負起未來一國之君的教育責任,那真是太好了!鹹魚陸安珩就是這麼沒有追求。
元德帝見陸安珩的神情瞬間輕鬆了不少,忍不住又翻了個白眼,對這個家夥的憊懶性子已經徹底絕望了。
不過想著陸安珩方才感動之下說出的話,元德帝暗自奸笑一聲,又露出了招牌的狐狸笑,萬分親切地看著陸安珩,溫聲笑道:“朕方才好像聽你說過,朕以士待你,你便要以忠誠回報朕?還說要日後是想出了新玩意兒,定會告知朕?”
陸安珩已經被元德帝坑出經驗來了,一見他露出了這個和善笑容,頓時就知道他又要開始給自己挖坑了。陸安珩立即警覺起來,防備地看著元德帝,心說自己剛才不會是被他套路了吧?莫非他前麵怒氣衝衝地說了那一大堆,都是為了給自己挖坑作準備的?
老狐狸們的想法,陸安珩這隻小狐狸完全琢磨不透。好像自己天生就比他們少了一根弦似的,陸安珩很是無力,頓時有種智商被全方位壓製的挫敗感。
好在陸安珩這人特實誠,想不明白就開始打直球。眼巴巴地瞅著元德帝,陸安珩臉上可憐的表情簡直和十二皇子有的一拚,忐忑地問道:“陛下,您想讓微臣做什麼就直說吧?彆琢磨著怎麼把微臣給推進坑裡去了,反正微臣的腦子永遠不如您好使,隻有被您還有幾個閣老們忽悠的份!”
聽了陸安珩這略顯無奈的話,元德帝的眼中有了一絲笑意,嘴角上揚道:“彆把自己說得跟個小可憐似的,朕和閣老們交給你的活計,朝中上下哪個不眼紅的?也就是你腦子異於常人,死活不樂意動彈。行了,跟你說正事兒,貿易區那頭已經建好了一批房子了,與北戎也開始正式通商了。正如你所說,北戎人今年能從貿易區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邊關確實平穩了不少。隻是北戎民風彪悍,在貿易區也多多少少鬨出了點事,讓當地的駐軍頗為頭疼,你可有法子?”
這能有什麼辦法?陸安珩一頭問號,下意識地開口道:“那就按照我大齊律法,將他們通通關起來啊。派駐軍前去,不就是為了防止出現這樣的情況嗎?”
元德帝點頭,忽而問道:“北戎人素來驍勇好戰,性格不羈,若是朕想徹底讓他們老實下來呢?你可有辦法?”
這才是您的真正目的吧?陸安珩忍不住抬頭看了元德帝一眼,心說和他聊天也太累了,總是要再三鋪墊才會進入主題。不過,想著方才元德帝都已經為自己的一輩子鋪好路了,陸安珩覺得自己還是能多為元德帝排憂解難的。仔細地想了想,陸安珩忍不住出了個賤招,一手往西邊指了指,試探地提議道:“不若讓一群僧侶前去北戎傳教?陛下您看看如今的吐蕃,就知道佛教的厲害了。”
活-佛都能與吐蕃王平起平坐了,可見佛教勢力之強盛。乾脆讓僧侶們繼續去北戎繼續發展教徒,讓北戎人們慈悲為懷,回頭是岸。為大齊和北戎的邊關安定做貢獻去吧。
實際上,陸安珩也眼饞北戎那片草原許久了。若是大齊的地理位置和前世的祖國沒差的話,這會兒的北戎就是後世的內蒙,那可是個物產豐富的好地方呐!享譽全國的牛羊和奶製品不提,各種礦產資源也令人咂舌。陸安珩隱約記得曾經聽人提過一句,說是內蒙古的鐵礦和煤炭資源,都是位居全國第二位的。
這倆東西,對於時代而言,重要性不言而喻。陸安珩想著打通雙方的貿易往來,除了惦記著北戎的牛羊外,也有那麼一丟丟心思,是想給他們一點提示,再來做一做這兩樣生意。反正雙方都有利可得,這一波誰都不虧。
然而元德帝並不這麼想,一聽陸安珩這話,元德帝立即就激動了,想著草原上不知埋在哪裡的煤礦和鐵礦,甚至還有金礦等昂貴礦藏,登時興奮地揪住了陸安珩的衣領,語氣急促地問道:“此話當真?你可知那些礦藏在何處?”
陸安珩不由翻了個白眼,艱難地把元德帝掐住自己脖子的手給扒拉了下來,無奈道:“草原那麼大的地方,我怎麼知道這些礦藏在哪兒啊!”
元德帝遺憾地歎息,知道有寶貝,卻不能動手將它取回來,這感覺可真是憋屈。
陸安珩看了看元德帝鬱悶的表情,忍不住又多了一句嘴,開口道:“反正應該在那幾個最大的草原上。”
貌似後世有消息曾說,呼倫貝爾那裡好像發現了一塊大煤田來著。至於元德帝惦記著的鐵礦和金礦?不好意思,這個知識點超綱了,陸安珩還真沒這麼好的記性。
元德帝一聽陸安珩這話,頓時便露出思索之色來。陸安珩一看元德帝這表情,就知道他又要準備開始給人挖坑了。陸安珩忍不住摸了摸鼻子,心裡暗自歎了口氣,貌似自己這回,一不留神就坑了少數民族同胞?
這麼一想,陸安珩頓時就心虛了起來,連忙和元德帝申請滾蛋,免得自己這個坑貨再說出什麼坑人的話來。
接下來的日子,陸安珩便老老實實地裝鵪鶉,好好地給元德帝當秘書,乾完了秘書的活計又去給小豆丁們上課,把自己的行程的安排得滿滿的,堅決不和元德帝對視,以免他又給自己挖坑。
好不容易撐到快過年了,朝廷也快要放假之時,陸安珩頓時鬆了口氣,心說自己可算是能過個安心的假期,不用在戰戰兢兢地防備隨時隨地掉坑了。
結果,陸安珩覺得自己還是還天真了。事實證明,有的坑,那都是自己做的孽,即便在年關,自己也得還債。
這回還真就是陸安珩自己的鍋,和陸安珩這段時間嚴防死守的元德帝他們一點關係都沒有。
隻因這回給陸安珩挖坑的,不是彆人,正是他未來的大舅子,薑德音的親哥,夢想成為鳥人的薑鴻煊是也。
說實話,陸安珩也萬萬沒想到,自己有一天還會被薑鴻煊給坑一把。
事情還要從頭說起,話說當初陸安珩被薑家榜下捉婿之時,曾和薑鴻煊相談甚歡。得知了薑鴻煊超時代的愛好後,陸安珩處於對未來大舅子的性命考慮,忽悠著他開始往技術宅方向發展,蹲在家裡研究滑翔翼這些高大上的東西去了。
事情過去了這麼久,陸安珩都快把這事兒給忘光了。
結果沒成想,還真讓薑鴻煊給弄成了!
這麼大動靜,必須要上報給元德帝啊。元德帝也被這能讓人飛上天的稀奇玩意兒給驚了驚,詫異之餘又福至心靈地問了一回薑鴻煊,“這勞什子滑翔翼,莫不是也是陸安珩告知你的吧?”
薑鴻煊是個實誠的娃,又沒什麼心思搶陸安珩的功勞,聞言立即點了點頭,這就麼無意識地坑了陸安珩一回。
得到肯定回答的元德帝笑而不語,轉頭就讓人把陸安珩宣進宮來。
很好,騷年,你非常有想法。現在就讓我們來談談人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