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了,就你這刻薄樣兒,沒孫子多正常呐!產婆方才可是將這大娘的話聽了個明明白白,心說這樣不把兒媳婦的命當回事的惡婆婆,真是苦了兒媳婦了。
這麼不積德,活該沒孫子!
然而大娘可不這麼想,見孫辛夷幾人將醫藥箱收拾妥當從裡頭出來了,大娘的槍頭頓時轉向了孫辛夷一行人,唾沫橫飛地嚷嚷道:“都怪你們,把我好好的大孫子給弄沒了!我早說了不準你們進,這下好了,給我接出個賠錢貨,有什麼用?”
莫名躺槍的孫辛夷覺得自己真是冤枉極了,心說自己哪有這麼大的本事,還能把嬰兒的性彆給變一變的?這鍋背得可真冤。
跟著孫辛夷做了全場手術的幾個女弟子全都一臉煞白,強撐著沒在產房吐出來,出來後也在努力遏製自己正在造反的胃。
結果一聽大娘這不講道理的話,幾人都顧不上自己的惡心感了,紛紛皺眉看向這大娘,不悅地開口道:“這位大娘,我們當大夫的,是來救人的,怎麼到了你嘴裡,我們還得必須讓產婦生下個男嬰來啊?合著我們除了救人之外,還得當個送子觀音呐?”
這話懟得挺漂亮,但是她們卻低估了大娘的無恥程度。一聽她們這話,大娘更是來勁了,指著她們幾人一臉嫌棄地道:“不就是你們這三個丫頭片子把我的大孫子給嚇跑了嗎?三個丫頭片子全都跑進產房,陰氣這麼重,可不就把我的大孫子變成了個賠錢貨麼?”
這強詞奪理的,真是讓人槽多無口。三個女孩子氣得麵色發白,偏偏又礙於自己的好修養說不出什麼重話來,隻能暗自憋氣。
孫辛夷也不好做出和個無知蠢婦計較拉低自己檔次的事兒,一時間也被氣得半死,卻又無法給自己找回場子。
見狀,大娘的臉上露出了勝利者的微笑,正要趁勝追擊,好把孫辛夷他們的診金給賴掉,卻不成想,從門口傳來一個清朗的男聲,對著她冷嘲熱諷了一句,“這麼說來,想必大娘您年輕時,沒少讓娘家賠錢。畢竟在您看來,女子都是賠錢貨,那您這個老賠錢貨可比您這剛出生的孫女賠得更厲害呐!”
這話說得可真犀利,孫辛夷幾人頓時覺得自己出了一口惡氣,剛剛動完手術的疲憊感都消失了大半,紛紛抬頭看向門口,便見陸安珩穿著一身月白色的錦裘,神情冷淡地站在門口,在飛舞的雪花映襯之下,恍若謫仙一般。
屋內眾人紛紛看得一呆,還是見慣了陸安珩盛世美顏的孫辛夷最先回過神來,忍不住向前走了幾步,詫異地開口道:“阿弟,你怎麼來了?”
陸安珩微微一笑,學著薑錦修那群人的裝逼做派,萬分優雅地踏進了屋內,輕描淡寫地回道:“聽聞你帶著弟子前來出診,我便過來看看。”
部分人的骨子裡,大抵是欺軟怕硬的慫包。陸安珩跟著元德帝那群頂級大佬混久了,身上自然而然也有了一絲上位者的威嚴,隻是他平日裡行事跳脫,讓人下意識忽略了這一層而已。
這會兒陸安珩氣場全開,又有從薑錦修那裡學到的最佳裝逼姿態,分分鐘碾壓全場,一看就是個不好惹的大人物。
方才還潑辣不已的大娘頓時安靜如雞,對陸安珩剛才諷刺她的行為完全不敢多說一個字。
陸安珩也沒搭理她,走到她身前看了看剛出生的小女孩,掏出兩個小銀鐲子,放在小嬰兒的繈褓中,笑道:“誰說我們小姑娘是賠錢貨的,這不一出生就給自己掙了銀子嗎?”
小女嬰似乎也明白陸安珩這是在幫她,嘴巴微微咧了咧,看著極是可愛。
陸安珩見狀,眼神更為柔和,忍不住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孩子的嫩臉。
再次抬頭看向孩子這個不講理的奶奶時,陸安珩的表情又變成了一片冷漠,冷冷地看著她道:“這手鐲可是我給小家夥的嫁妝,你要是敢打什麼歪主意,當心我直接讓你吃頓板子!”
嗯,受元德帝影響,陸安珩一威脅人,下意識就想到了打頓板子。也就是裝逼說說,嚇一嚇這個刻薄大娘而已。
好在陸安珩正經起來,氣勢還挺能唬人的,至少鎮住這個沒啥見識的潑婦是一點問題都沒有,一聽陸安珩這威脅的話,大娘抱孩子的動作都謹慎了幾分,連忙小心陪笑道:“是是是,老婦謹遵貴人之命,絕不敢亂動心思!”
陸安珩這才滿意地點點頭,對著孫辛夷笑了笑,溫聲道:“走吧,沒事和蠢貨置氣乾嘛呢?先乾正事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