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湯圓可不管自己差點把表哥的褲子都扒拉掉了,憋紅了臉抱著陸安珩的大腿就開始往上爬。
陸安珩好氣又好笑,左臂摟著孫紹恩,又蹲下身用右手將小湯圓抱了起來,一邊一個,讓倆表兄弟大眼瞪小眼。
小湯圓本質上來說還是個大方的寶寶,順利把自己塞進了親爹的懷抱就滿足了,也不介意把親爹分表哥一半,高高興興地摟著陸安珩的脖子衝著孫紹恩傻樂,可算是消停了下來。
陸安珩懷裡摟著倆團子,幸福地眯了眯眼,這才有空對著親姐和媳婦兒打了聲招呼。
陸芙這次回娘家,除了見見親人之外,還想著找薑德音商量一下藥廠的事兒。
如今藥廠的名氣已經打了出去,前不久又在廠裡按照陸安珩的設想建了個托兒所,幫助家裡沒人看孩子的女工們解決了照顧孩子這個大難題。
然而卻鬨出了不少亂子。
藥廠中的女工,全是城中普通百姓的小媳婦,家中光景差的占了大多數。畢竟大環境之下,但凡家裡日子還過得去的,也不會樂意讓媳婦兒拋頭露麵跑去廠裡做工。
當初招人時,陸安珩讓人挑出的都是相對而言溫柔懂禮不作妖的女工,規矩也重,是以女工們這幾年來相處得極為融洽。
然而性子再溫順的人,碰上孩子的事兒,總歸會出現那麼一兩個不講理的。
托兒所裡頭的孩子年齡跨度比較大,小的兩三歲,大的六七歲,正是人嫌狗厭的年紀。
孩子一多,就容易鬨矛盾。要是再碰上倆護孩子的家長……得,孩子已經沒事兒手拉手跑到一邊玩兒去了,家長差點乾一架。
陸芙為此辭退了好幾個鬨事的女工,然而托兒所那頭的問題還是沒解決。
熊孩子鬨騰起來,家長也製不住呐!陸芙在托兒所上花費了不少心血,自然不想看著它變成一個雞肋,這會兒便找薑德音商討辦法來了。
薑德音的眼光很超前,思索了片刻,提出了按照孩子年齡分層管理的辦法。
不僅如此,薑德音想了想娘家的族學,而後試探道:“不若這回將托兒所中的管理之人換成幾個略微識幾個字的丫鬟,管孩子時,順帶教他們識幾個字,再略微教點簡單的算術,好歹讓他們懂點禮,不那麼鬨騰。”
陸安珩一聽薑德音這話,頓時震驚了,艾瑪這不是低配版的幼兒園嗎?自己在給元德帝當幼兒園園長,媳婦兒也琢磨著在藥廠開個幼兒園了嗎?真是心有靈犀啊!
不過這方案可行度倒是挺高的,陸安珩對此表示大力支持,抱著倆團子可勁兒地誇媳婦兒。
小湯圓不明所以,被陸安珩高漲的情緒所感染,在陸安珩懷裡笑眯眯地拍著小巴掌,抓住陸安珩話裡出現的幾個字就嚷嚷開了,一個勁兒地喊道:“阿娘,好!”
薑德音失笑,陸芙卻發愁:“隻是略微識字的女子哪能同意來給我們教孩子呢?”
讀書人都是有傲氣的,識文斷字的女子自然也心氣高,讓她們跑來教粗鄙婦人的孩子?陸芙覺得還是做夢比較快。
薑德音輕笑,這對她來說完全不是個事兒啊。薑家不少丫鬟都識文斷字,尤其是家生子,比之外頭家境好些的人家教出來的閨女也不差什麼,甚至還要更加出彩幾分。
這年頭兒雖然到處是文盲,但是對於掌握著絕大多數知識的世家來說,彆說族中子弟是文盲了,就連在跟前伺候的一二三等丫鬟小廝,都鮮有文盲。
知識的兩極分化形式,就是那麼嚴峻。
這會兒既然提出了辦個簡單的幼兒園略微教教孩子的主意,薑德音心裡自然已經有了成算,準備從自己的莊子上調幾個識字的婆子來擔任保姆兼幼師這個職位。
陸安珩忍不住想得更遠了些。藥廠裡頭那些孩子,可是有不少女娃,又還沒到講究男女大防的年紀。薑德音這個提議,顯然是打算讓男女生一同上課,一道兒學點東西。
既然是這樣的話,那麼女孩也能得到這麼一點點受教育的機會,基數大了的話,會不會也有那麼一兩個覺醒者呢?
陸安珩表示很期待,甚至隱隱動了自己辦個學校的念頭。隻可惜現在的時機還不成熟,隻得先將這計劃往後推一推。
不過這事兒到底在陸安珩心裡紮了根,時不時又惦記一回。
薑德音的行動力絕對不比陸安珩差上多少,這會兒和陸芙拍板決定了辦幼兒園的提議後,薑德音也不拖遝,立馬吩咐侍書前去莊子找人去了。
藥廠的事兒越來越順,陸安珩也開始了自己的兵部之旅。
顧時年果然沒有食言,特地把姬永康和陸安珩安排在了一塊兒。
陸安珩看著姬永康那張彆扭的臉就覺得有點牙疼。姬永康倒是挺高興的,對於顧時年給他換了個辦公室的行為一點意見都沒有,包袱款款地跑來和陸安珩作伴了。
感受著周圍人投過來的隱晦同情目光,還有臉上明顯送瘟神的表情,陸安珩頓時覺得自己的牙更疼了。
瞧這架勢,姬永康這是已經乾翻了大半個兵部了啊?這戰鬥力真是杠杠的,艾瑪突然就開始為自己捏了一把汗是怎麼回事?
結果萬萬沒想到,中二少年姬永康沒給陸安珩惹來麻煩,孫辛夷那邊卻出大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