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能說是陸狗子真心換真心,長在紅旗下的好少年三觀就是這麼正,成功打動了商賈們那顆不太真誠的心。
也算是一樁佳話了。
商賈們對陸安珩的好感值近乎爆表,這會兒陸安珩這麼含笑一開口,眾人見他神色溫和眉眼含笑,看向大家的目光中滿是笑意,全無半點讀書人對商賈的嫌棄。商人們頓時也高興了起來,你一言我一語地和陸安珩道了好。
徐家的少東家還是第一次見陸安珩,雖然聽家中長輩說這位大人對商賈很是禮遇,心下也很是忐忑。畢竟陸安珩現在已經是四品官,勉勉強強算是踏入了高官的行列,又深得一眾大佬寵愛,若是惹了他不高興,對付小小一個徐氏商號,那真是比捏死一隻螞蟻還簡單。
陸安珩見徐家這位年紀比還小幾歲的少東家一臉緊張的樣子,臉上的笑容更為柔和了幾分,接著開口道:“怎麼?我說的有哪裡不對的嗎?”
“沒有沒有,您說的很對!”徐少東家回過神來,連連對著陸安珩點頭,又手忙腳亂地給陸安珩倒了杯茶,想了想陸安珩方才好像是在嗑瓜子,少東家又趕緊將裝著瓜子的盤子端到了陸安珩麵前,疊聲道,“您喝茶,再嗑點瓜子,好好坐著休息一會兒。”
陸安珩眼中的笑意愈發濃厚,萬萬沒想到徐氏的少東家竟然是個有幾分二的憨貨。見這少東家緊張得渾身不自在的樣子,陸安珩心下暗笑,而後起了個話題,讓這少東家冷靜一下。端過少東家遞過來的茶杯,陸安珩溫聲問道:“你方才說,你到了海上,還碰上了大風浪?不知是如何脫險的?”
說到這個,少東家明顯來了勁兒,眼神瞬間就亮了,因著陸安珩的到來而帶來的緊張之意也去了幾分,接著答道:“這就真的得多虧那船夫了,他經驗豐富,早在大風浪來臨之前就察覺到了不對勁,帶著我們避開了最猛烈的那塊地方。也是我們命好,船夫本來都麵露絕望之色了,風浪卻忽然停了,大夥兒都撿回了一條命。真是應了那句話,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在海上繼續航行了許久,我們眼前突然出現了一片土地,大家全都樂瘋了,休整了一番後才小心翼翼地靠岸。結果就看到了當地人,哎喲,那些人長得可奇怪了,大人您猜猜他們長得什麼樣?”
陸安珩沉吟了片刻,想著自己雖然不知道他們到了哪個洲,不過以往也有過金發碧眼的西方人來過大齊,他們若真是金發碧眼的外國人,應該不會是這副口吻。世界上人口膚色就隻有三大類,剩下的應該就是正確答案了。
看著徐少東家略微忐忑的神情,陸安珩安撫性地衝他一笑,而後溫聲道:“莫不是他們都是黑皮膚?”
徐少東家的眼神一亮,發自內心的拍陸安珩馬屁:“大人真是聰明絕頂,足不出戶便知天下事!”
陸安珩被他這馬屁拍的差點嗆了一口茶水,不由摸了摸自己濃密的頭發,而後笑道:“你這話可就說錯了,我雖然聰明,可不絕頂。”
說罷,還指了指自己的頭頂,一臉笑意地望著徐少東家。
少東家也撐不住笑倒了,心下對這位平易近人的陸大人的好感值已經爆表,秒變成陸安珩的迷弟,眼裡差點冒出星星來。
在場眾人也被陸安珩逗的前仰後合,氣氛到達了頂點。
等到眾人都散去後,這位少東家還特地將陸安珩留了下來,遞給了他一個裝得滿當當的袋子。
陸安珩好奇地打開一看,臉上便現出了狂喜之色,土豆啊土豆,你可算是出現了。玉米紅薯都來了多少年了,也該到輪到你開始表演的時候了!
徐少東家還在為陸安珩解釋這土豆的用途:“大人請看,這東西乃是我們從當地人那裡買回來的,親眼見著他們吃過,也跟紅薯一樣,種在地裡就成。大人您精通此道,想必不用我多嘴了吧?”
陸安珩臉上的笑容掩都掩不住,興奮地對著少東家道:“這些總共多少銀子?你開個價吧,我絕對不會虧了你!”
少東家也是場麵人,豪氣衝天地一揮手,特大方地開口道:“這玩意兒就是我們順手帶過來的,哪能問您要銀子呢?您今天能來,就已經給了小的天大的臉麵了。這東西放在小的手上,有句詞怎麼說來著?對,明珠蒙塵!但是在您手中就不一樣了,您是個乾大事的人,若是有了好處,到頭來肯定是百姓們沾光。小的雖然身份卑微,卻打心眼裡佩服像您這樣的好官。這些東西,就當是小的送給朝廷的,來日大人要真是種出來了好東西,就順嘴提一句我徐氏商號,讓我這地位卑下的商人也掙一回好名聲,如何?”
陸安珩自然是痛快地應下了。他素來不是個愛占人便宜的性子,這會兒拿了徐少東家的土豆,便已經在心裡琢磨著回禮了。
人家這麼大方,千辛萬苦弄來的糧食抬抬手就送給了朝廷,朝廷也不能小氣不是?
當然,最要緊的,還是先得去找元德帝那幾個大佬,等到土豆種出來了,為徐氏商號要個封賞,那還不是張張嘴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