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德音聽了陸安珩的抱怨, 一個沒忍住就笑出了聲。惹來陸安珩鬱悶的目光, 悶悶地往薑德音身邊一坐,陸安珩沒好氣地開口道:“你說說, 這幫小混蛋是不是皮癢了?當我不知道呐, 肯定是他們幾個早就商量好了,就等著孩子一大, 恰好人嫌狗厭的時候就交給我。我這教的哪是徒弟啊,全都是混賬!”
陸安珩真是被齊琛他們給氣壞了, 一想到他們暗搓搓地商量著準備讓自己給他們當幼兒園園長,陸安珩心裡的火氣就蹭蹭蹭地往上冒。
早知道他們是這樣的坑爹玩意兒,當初自己就不該教他們!這回好了, 還得給他們帶孩子,真是夠了。
薑德音憋笑憋得很痛苦, 伸手給陸安珩遞了杯茶,柔聲笑道:“你跟孩子們置什麼氣呢?他們這是心裡跟你親近, 才想著將他們的孩子也交給你。就跟你把咱們小湯圓交給堂叔一樣,不都是相信堂叔的本事麼?可見呐, 在他們心裡,你就是個可靠的人。捫心自問, 我們的孩子, 能交給一個自己不放心的人教導嗎?”
陸安珩接過薑德音遞來的茶咕咚咕咚地灌了下去,喘了口氣接著道:“話是這麼說, 但是那幫小混蛋肯定早就有了這份心思了, 說不定還在一塊兒特地商量了一番。我一想到他們在暗中算計我, 心裡就不大舒暢,恨不得揍他們一頓才好!真當我不知道呐,怕是早在他們的孩子出世沒多久的時候,這幾個混賬就惦記著將我坑去給他們帶孩子了!”
“行了行了,消消氣,彆氣壞了自己的身子。”薑德音連忙給陸安珩順了順氣,又忍不住打趣道,“你說,堂叔知不知道你心裡打的主意呐?”
陸安珩頓時就有點心虛,忍不住為自己辯解道:“我那是看師父沒人照料,這才將小湯圓送去陪他說話的。再說了,我將小湯圓送過去的時候,小湯圓已經懂事了,能照顧師父了,比三四歲的小屁孩強多了。那幾個兔崽子又身份貴重得很,他們的孩子,我能欺負嗎?不還得好聲好氣地哄著?三四歲還是不知事的時候,嬌氣點的,動不動還哭鬨一回,頭都能被他們哭炸。”
這還真是陸安珩誇大其詞了。摸著良心講,皇家人的教養都很是不錯,當年陸安珩教導還是肥團子的齊琛他們時,便是最小的明珠公主,也極是乖巧。哭鬨之類的事情還真沒發生過。
這會兒陸安珩真是氣昏頭了,才將這些根本不存在的黑鍋給扣在了齊琛他們的頭上。
薑德音見陸安珩氣呼呼的樣子,忍不住笑道:“其實郎君心裡挺美的吧?”
“胡說。”
“行了,在我麵前還裝什麼啊?”薑德音一手搭上陸安珩的胳膊,接著道,“郎君素來心軟,對那些素不相識的船員們都這般細心。太子殿下他們可是你看著長大的,教導了他們這麼多年,能再教他們的孩子,也是一種奇特的體驗。當年的孩子們都長大了,心裡又還念著你的好,我就不信你不高興?”
陸安珩摸了摸鼻子,哼哼唧唧地開口道:“算他們還有點良心。”
“你啊,就是這麼彆扭。”薑德音笑了笑,“孩子們這不也是一片苦心嘛,多少人盯著這個機會,想當都當不上啊。不過等到這事兒定下來後,你估摸著又得受一回彆人的冷眼了,好處儘讓你得了,怕是不少人人心裡都不高興。”
陸安珩挑眉,不屑道:“心裡不痛快的家夥,這輩子也就那樣了。成天隻盯著彆人算什麼本事,這樣的人,給他個機會也成不了大事。”
薑德音忽而展顏一笑,打趣道:“你看,你嘴上雖然嫌棄,心裡早就默認此事了是不是?”
陸安珩無言以對。
想了想自己這個幼兒園園長又得接著乾起來,陸安珩心裡真是什麼滋味都有。明明帶著齊琛他們胡鬨的事兒還沒過去多久呢,現在都要教他們兒子了。真是奇妙。
不過現在齊琛他們的孩子也就一歲出頭,等到真正上幼兒園,也得四歲左右。這麼算起來,陸安珩還能休息兩年。這麼長的準備時間,足夠陸安珩調整好心態繼續帶小屁孩們玩耍了。
不過當前最要緊的,就是小湯圓明年的縣試了。
當年陸安珩自己參加縣試時淡定得很,還不想讓陸昌興送自己去考場。如今到了小湯圓下場考試的時候了,陸安珩突然就明白了陸昌興當初的心情。
雖然小湯圓聰明,薑錦修也說他這回中個秀才是板上釘釘的事兒,陸安珩這個當爹心裡卻還是有幾分不安。總擔心小湯圓會碰上什麼突發情況,發燒或者心態不穩之類的,那就麻煩了。
試還沒考,陸安珩先急了一回,比他當年考試時緊張多了,全是自己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