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朔帝苦笑:“那可就把我們自己都牽扯進去了。”
齊琛一愣,麵色白了白,想到正朔帝之前申飭幾個皇叔的行為,齊琛頓時咬牙,低聲問道:“是皇叔?”
正朔帝點頭,又拍了拍齊琛的手背示意他冷靜,接著告誡他道:“這是皇家醜事,不可聲張。若是傳了出去,皇室威嚴掃地,能被王爺暗害的皇帝,想來也是不中用的皇帝。朕這一輩子都在為名聲活著,臨了,也不願背個窩囊的名頭。放心吧,朕會交給你一個,沒有任何隱患的江山。”
齊琛的眼淚啪嗒啪嗒地落了滿臉,啞聲道:“父皇,天底下神醫何其多,您現在還好好的,咱們一起貼皇榜,許以重賞尋神醫,定然會有人有辦法解父皇的毒!”
正朔帝搖頭,伸手擦去了齊琛臉上的眼淚,溫聲道:“來不及了,朕還有許多事未做,日後,這江山就交給你了。你那幾個皇叔,還有那幾個不安分的混賬,朕都會替你解決好。”
饒是齊琛素來有成算,麵對正朔帝這樣一心為他打算的想法,一時間都說不出任何話來。
倒是正朔帝看出了齊琛糾結萬分的內心,忽而低低一笑,眉眼堅定地看著齊琛道:“你放心吧,我不會像你皇祖父那般心慈手軟。當年你祖父心存不忍,留下了你那幾個皇叔的命,卻給我留下了天大的隱患,以至於讓我落到這步田地。你是我花費最多心思的嫡長子,和我當初一模一樣,我一定不會讓你再遭受我這樣的磨難。”
聽懂了正朔帝話中的意思後,齊琛忍不住抬頭,萬千話語全都堵在了嘴邊,不知該從何說起。
恰好此時太醫已經到了,把脈後隻說正朔帝身子虛弱,急怒攻心之下才吐的血,切忌大喜大悲便無事了。
齊琛一直陪在正朔帝身邊,聽了太醫的話,忍不住希冀地看向正朔帝,卻隻看到了正朔帝臉上的苦笑。
陸安珩聽到薑閣老去世的消息後,難過之情並不亞於當初聽到元德帝噩耗之時。這些都是一心護著他一路成長的可親長輩,雖說生老病死乃是人之常情,然而陸安珩卻還是接受不了,愣愣地落下淚來。
薑德音更是哭得快要暈過去,薑閣老可是她的親祖父,庇護薑家幾十年,無數族人都曾受過他的照拂。如今乍一聽聞薑閣老離世的消息,薑德音幾乎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流著淚呆呆地問陸安珩:“郎君,我方才是不是聽錯了。祖父他不是隻是受了寒,怎麼會去的如此突然?”
陸安珩原本還在悲痛之中,見薑德音已經哭成了淚人,陸安珩反倒冷靜了些許,而後抱著薑德音哭了一場。
即便如今已經快到宵禁之時了,陸安珩還是立即讓人備了馬車,將三個孩子交給陸昌興夫妻照看,自己領著薑德音去了薑府。
薑府門口早已掛上了白幡,老遠望去便讓人心生悲涼,薑德音哭了一路,見此情景,薑德音的哭聲又高了一陣。
等到陸安珩扶著薑德音進門後,薑家上下已經哭成了一團。薑德音進府後直接撲在了生母謝氏的懷裡,望著已經建好的靈堂放聲大哭。陸安珩被這悲傷的氣氛感染,強忍著的淚水又落了下來,無聲無息地跪在薑錦淵身後抹眼淚。
這天晚上,陸安珩堅持陪著薑錦淵幾人一同守靈,呆呆地往火盆中燒紙錢,時不時朝著裡頭看一眼,腦海中不斷浮現出薑閣老之前囑咐過他的話。
陸安珩苦乾眼淚後,紅腫著雙眼繼續給薑閣老燒紙錢,一邊燒,一邊在心裡默念:您放心吧,當日您交代過我的事情,我一定會竭儘全力做到的!您護了我半輩子,接下來就換我來守護薑家吧。
正朔帝的旨意來得也挺快,給了薑閣老一個“文”的諡號,同時附享皇陵,葬在君側。
以“文”字為諡號,應該是天下所有文官的畢生所求了。薑閣老這輩子,生前死後都已經做到了為人臣者的極致,也算是光耀一生了。
陸安珩對薑閣老的記憶,卻永遠停留在當年那個溫和優雅大權在握的首輔,以及出殯那天漫天的紙錢。
人這一輩子的所作所為,其他人心中是真的是有一杆秤的。薑閣老出殯那天,除了朝中文武,京中百姓亦是身披麻衣沿街跪了一地,一路哭著為薑閣老送行。
陸安珩悲痛到麻木的心暖了些許,忍不住看了薑閣老的靈柩一眼,默默問了一句:見到這樣的場麵,您心裡定然欣慰不已吧。這是您辛苦幾十年庇護的百姓,他們也未曾忘記過您。您這一生,沒白忙活。
薑閣老的喪事過後,朝中氣氛低迷了許久。內閣還剩下的四位閣老見了空缺出來的首輔之位,說是不心動那絕對是假的。隻是薑閣老剛走,其他人也不好提。
倒是給正朔帝騰出了時間,直接點了姬玄為吏部尚書,升任首輔,原戶部侍郎杜明接了姬玄戶部尚書之位,成功入閣。
正朔帝下手極快,其他人還未做出應對之策,一切便已經塵埃落定,便是其他人心下略有酸意,見正朔帝難看的臉色,也隻能認了。
結果首輔剛定沒多久,皇室又發生了一件震驚朝野的大事。,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