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人之間的氣氛簡直太奇怪了,暗濤洶湧的,搞得好像繪理如果說錯了什麼話打破這古怪氣氛的話,兩個人就會打起來一樣。
她又重新糾結起來,因為那個突然出現的男童。
呂知的失蹤……如果真的是失蹤,這件事情讓繪理憂心了很久,她寄過信件給巫女婆婆,巫女婆婆告訴她一直沒有找到呂知,有聽到村民說,在上山的時候看到了男童破碎的衣物,像是被大型野獸撕裂一樣,雖然沒有明說,但潛台詞已經說明呂知凶多吉少。
而陰陽寮現在卻出現了一名和呂知無比相似的男孩……
繪理陷入了沉思。
有人拍了拍繪理的肩膀,繪理差點沒被嚇死。
“!!!”
在繪理沒徹底反應過來前,她的身體已經本能地讓她拉過那隻拍在她肩膀上的手,一個過肩摔把對方摔了出去。
但對方也不反抗,而是順著力度反手扣住繪理的手腕,往地上一墜,對方的力氣很大,繪理根本無法反抗,猝不及防地,小巫女就摔進了對方的懷裡。
繪理反應也很快,她連忙用手肘支在對方胸膛上,同時偏過頭,才避免和對方直接臉對臉地摔成一團。
即便繪理反應得已經很快了,對方柔軟的唇還是不小心擦過了小巫女的側臉,帶著淡淡的溫度。
而支在對方身上的繪理卻隻有一個想法:
——怎麼覺得雪的胸好些有些平……?
雪的年紀和她差不多大小,女孩子這個時候已經稍微成熟了些,身體有了點曲線,然而不小心支在對方身上的時候,繪理隻感覺到了平。
比地麵都要平的平,完全不能用發育不良來解釋的那種平。
繪理:………………
這就尷尬了。
是的,她已經反應過來對方的身份了,能夠讓她半點警惕都升不起就靠近她,還喜歡惡作劇的就隻有雪了。
“雪,下次彆這樣了。”
繪理不滿道,小巫女生氣地抿起唇,起了身,順便想拉起對方。然而對方卻半點改過的樣子都沒有,聽聞小巫女帶著埋怨的話,她甚至笑了起來。
那雙金色的眸子格外漂亮,裡邊映出繪理的身影。
“繪理是生氣了嗎?”她故意問。
繪理:……
繪理默默看了她一眼,冷漠地收回了手,“幼稚。”
雪眼疾手快拉住了繪理的手,彎著唇就笑:“彆生氣嘛,隻是和你在開個玩笑啦。”她態度格外自然,雖然被繪理一個過肩摔,卻是一副沒感覺到痛意的樣子,直到繪理拉起她後,忍不住心軟問了句“剛剛是不是摔疼你了”,她先是眨了眨大眼睛,然後才裝模作樣地唉喲地痛呼起來。
“好痛的呢。”
說著,她像是沒有骨頭一樣抱住了繪理,將自己全身的重量壓在繪理身上,明明是在說通,語氣卻黏黏糊糊得很,撒嬌撒得好比在聲音裡撒了七八少糖。
繪理全部的心軟都收了起來,她覺得,雪這個樣子,就應該多摔幾次讓她長點記性。
小巫女表情冷漠,聲音更冷漠,開口:“滾。”
雪也知道見好就收,沒有繼續惹惱小巫女,她抱住繪理的手臂,問:“你今天怎麼這麼晚回來啊?”
她幾乎是一等巫女宣布今日到此為止後就過來找繪理,雪的時間就像是多得用不完一般,無論什麼時候,繪理回來時,就能見到對方早就在她的房間處等待她。
繪理就忍不住想起了不久前的記憶——
那古怪的、莫名的,令人情不自禁感到窒息的場景讓小巫女現在回想起來還是覺得她承受不來,因此,小巫女也就含含糊糊道:“有些事情耽誤了。”
“騙子。”
雪說:“你的身上有討厭的人的氣味,我聞見了!”
繪理:……聞見討厭的人的氣味是什麼鬼?
她隻好說:“真的沒什麼,就很普普通通的一些事情。”
雪有些不滿,覺得繪理的回答太過敷衍,鼓起臉的樣子讓繪理突然就想起了雪球。
雪球也是這樣,黏她黏得很,醋勁又特彆大,如果繪理在雪球不在身邊的時候摸過彆的毛絨絨的時候,也會是這種吃醋的模樣,一副炸了毛,想找那隻勾引了她的壞毛絨絨打個架,不趕緊哄好我你就完了的神情。
繪理忍不住就笑了笑。
小巫女微微踮起腳,習慣性地伸手揉了揉雪的發頂,就想揉雪球一樣,而雪也習慣性地微微俯身,方便給小巫女更好的順毛。
但是,繪理先前並沒有這般揉過雪。
繪理:…………
雪:……………………
這就尷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