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35章我馬上到。(1 / 2)

和男主同歸於儘後 畫七 8112 字 10個月前

第35章

雲跡酒樓視野極好,南通北透,站在屋頂,能同時將東西街和城南巷口的動靜收入眼底。

溯侑在這裡等了晚。

從某程度上來,溯侑和薛妤同類人,他們心思同縝密,因此很多事總會想到起去。

比如來雲跡酒樓盯梢。

在來之前,他得了朝年傳信,塵世燈已經被女郎取下,妖僧也已經入局。

情況展到這步,幾乎已經接近尾聲,來雲跡酒樓不過圖個安心。

溯侑坐在酒樓屋簷之上,半截衣擺懸空,像裙擺被風吹得撒開,花瓣似的片片剝開,現番旖旎的風韻。

妖蕪能緩解他體內疼痛,卻不能根治。才經曆生長期的妖對這個過程總難以接受的,那疼痛,即使服了上好的藥,動不動躺在床上休息,也覺得整個人連呼吸都破碎的,挪下手指都傷筋動骨的痛。

在這個過程中,體內的妖性會被激,血脈越純粹,承受的痛苦越大,像九鳳那的,若輕易放去,不定會短暫喪失性大開殺戒。

按理,有半妖族血脈的妖鬼,不會經曆這個過程,即使經曆,也走個過場。

可就在這的諸般前提下,溯侑仍覺得自己每呼口氣都滾燙的,腮像高燒紅潤起來,他輕輕闔著眼,下覺得身體像浸泡在岩漿裡,下又被屋頂的風吹得猛的個戰栗。

這些都次要的,最要緊的,股不受控製破壞欲從心底升騰而起,在突突跳動的血管裡橫衝直撞,像小鳥拍打著翅翼喧鬨叫囂。

他的生長期乎意料的來得迅猛而熱烈,好似身體裡藏著的那點稀薄血脈原就什麼高貴而神秘的東西。

彎刀的清月升至半空,溯侑算著大陣開始的時間,抬頭朝城南方向看去,眼底幾乎沉甸甸的片黑。

因為布置了隔絕大陣,他看不到什麼,也感受不到裡麵山崩地裂的搏殺對弈。

視線中久無動靜,他卻仍儘職儘責地守著,沒有離開的意思。

他能做的,好像永遠有這些小的,微不足道的事情。

小半個時辰之後,溯侑身體微不可見繃了繃,手指垂在側琉璃瓦上,淺而短地落了筆。

“……被殺意鎖定了。”他輕喃聲,呼吸滾熱,思緒在永無止歇的疼痛和漸漸難以控製的躁意中維持清明。

這個時候附近能來修為不俗的人查看,並且悄無聲息鎖定他的氣息,懷著殺人滅口的心思,能證明件事。

有什麼不能讓聖地知道的人或家族要麵行動了。

奔著城南去的,去做什麼?要麼救妖僧,要麼救鬼嬰。

這件事,若宿州世家跟妖物勾結作亂,溯侑幾乎閉著眼睛都能想象到,那人該怎的生氣,失望。

雖然她從不表達來。

溯侑依舊垂著眼,副無知無覺的模,心裡卻飛快計算著。暗中潛伏的人現在不殺他,無非看他修為不足,氣息紊亂,乾預不了他們的大事,而他們有緊急的事要做,不便在這個時候打草驚蛇壞了好時機,那麼,他會在事情辦成之後再動手。

這之間,都他的時間。

他身上還有三件靈寶,早前混得風生水起時在處秘境中所得。

他們既然這藏著掖著,明對薛妤和善殊有所忌憚,實力不在大能級彆,也不會那活了數千年的老怪物,那他借著靈寶之力,哪怕受點傷,也能成功逃脫。

而在這之前,他要看到今夜手的哪家人家。

事實證明,溯侑在算計人心這方麵幾乎有著令人驚歎的天賦。

潛伏在暗中的人真沒有即刻動手殺他。

他賭來人張狂自大,賭他不將自己放在眼裡,亦賭他們心有顧忌,不敢聲張。

他不錯,全賭對了。

沒過多久,城南座宅中有了動靜,先三個套著灰撲撲仆從衣裳的人開了處側門,探頭探腦地往張望,伸長了脖子,像灰頭土臉的滑稽小醜。

很快,那幾個仆從匆匆跑來,個在前個在後,如水的月光下,他們那身衣裳後刺著的紋路,以及代表著家主的姓氏,隔著遠遠的距離,無所遺漏地落在溯侑的眼中。

個謝,個雲,個令。

都宿州城的大戶人家。

這麼拙劣的障眼法,幾乎在將人當傻子糊弄,溯侑倏而失笑。不知因為成長期流轉四肢百骸的劇痛,還因為些彆的什麼,他眼中映著璀然熠熠的光,明豔張揚到幾乎不容人忽視的地步。

他靜靜坐著,脊背挺拔而直,姿態認真到像在聆聽先生講課的學生。

那幾個仆從耍戲來跑了圈,又原路跑了去,再走來的個全須全尾佩戴了麵具、連半寸肌膚都沒露在麵,看不男女的黑衣人,他輕功極高,低著頭極快地朝城南掠去。

溯侑掩唇低低咳了聲,硬生生將破碎的血腥氣沿著喉嚨咽下,手掌放下來時,肩頭因為忍耐輕而促地顫抖。

城南每座宅子都建得氣派非常,大門上無例懸著府邸牌匾,眼看過去,誰誰,目了然,清晰分明。

可這座宅子不,溯侑看過去,全有片蒙蒙霧色,彆牌匾上的字,就連裡麵的房屋式都看不見,唯能看見的,有麵刷了漆的紅牆。

而整個城南人家,全這牆。

“雲霧陣。”溯侑在心底將這陣的名字咀嚼遍。這些天他跟在薛妤身邊,學了不少東西,從為人處世的態度,到秘笈術法的差異,甚至她時常還會讓他看些並不常見,可查事時不定就會遇上的陣法。

雲霧陣赫然在其之列。

這陣典型的隱匿陣法,陣開啟時,人看不清陣內的任何事物,可那屋卻實實在在擺在那裡,即使他此時拿著城南所有人家的名冊對過去,到最後人數和姓氏也全對的。

破局的方法唯有。

他進到陣中,撥開雲霧,看清那牌匾上的字。

可若如此,他等舉撞入不知深淺的敵營,再有靈寶傍身,也必定活不過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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