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第 99 章(2 / 2)

和男主同歸於儘後 畫七 11198 字 10個月前

“跟佛家心法有關係。”解決完一樁棘手的事,善殊看了下昏昏欲沉的天色,緩聲道:“距離昭王妃生產還有五個月,五個月後,我會出手封住沈驚時的靈脈,將他送到皇城中來。接下來的一切,都該往好的方麵發展了。”

她問薛妤:“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我去趟雲霧城。”薛妤摁了摁跳動的眉心,道:“九鳳說妖丹最多一分為五,可蒼龍排在妖族之首,無人領教過它的強大,究竟能分成幾份誰也不清楚。我們現在隻查出四個,不知道還有沒有漏網之魚,不將雲霧城城主的嘴徹底撬開,我不放心。”

善殊點了點頭,道:“一起去吧。”

她們正說

著話,天空中突然扯過一道驚雷,蓄積多時的雨水倒灌著潑下來,豆大的雨珠將街道上飛舞的塵埃重重壓到地麵縫隙中,而後聲勢浩大地吞沒。

===

沈驚時抓著傘在傳送陣最後閃爍的光芒中猛的鑽進去時,那道縫隙剛好在背後合上,他脊背抵在光柱上,氣息有點急,看向善殊時頗為幽怨:“再晚一點,我就被佛女殿下無情地拋在一品居了。”

“抱歉,忘了通知你。”善殊好脾氣地看著他淋得透濕的頭發,道:“怎麼還能被雨淋了。”

“小事。”沈驚時無謂地給自己捏了個除塵訣,碾著腳尖道:“這不是要去當攝政王了,提前適應適應沒靈力的日子。”

善殊手裡的動作一停,沈驚時一看就知道她在想什麼,連忙比了個手勢,連聲道:“你可彆再說什麼不行就再想彆的辦法的話,我去當攝政王,靈力又不用永封,等那小皇帝長大成人也就十幾二十年,我就當去過十幾二十年被人伺候的癮,這才多大點事。”

他眉目中無所畏懼的笑意似乎能感染人,善殊將“那是一盤爛攤子”的話咽下,也跟著微微笑了下:“行,我不說了。”

他們聊得有來有回,薛妤卻全程沒有說話,沈驚時十分努力地帶動氣氛,但很多時候,她隻是答著嗯,行,這樣簡短的詞彙。

小半個時辰後,沈驚時開始佩服溯侑了。

他明明也跟著薛妤做過任務,怎麼著也得算個朋友,可任務一結束,再說話時生疏得好像要來個自我介紹一樣。

溯侑是怎麼那麼厲害,能把這麼一朵冰山雪蓮摘下來的。

這難度,比他去當攝政王收拾殘局還大。

薛妤最近確實,心情不好,導致什麼多餘的話都不想說。

沈驚時太吵,和朝年有得一拚,耳邊的聲音就沒停下來過,她隱忍地皺了下眉。

良久,她垂在身側的手指微動,不知道怎麼,突然就想到了溯侑。

薛妤其實不是個能分心的人,做一件事要完完整整的做完才會有時間去想彆的東西,但在傳送陣壓抑沉悶的空間中,眼前卻堪稱突兀地冒出他一絲不苟替她整理文書的片段,也有特意用那張臉,那雙動人的桃花眼勾她時的模樣。

她其實對時間沒有太強的觀念,一天和一月,都在眨眼間,但這個時候,她卻垂著眼,在舌尖上無聲滾出一個數字。

十二。

溯侑回妖都十二天了。

或許是因為過去十幾二十年都有那道身影陪著,像習慣了清冷黑夜的人突然擁有了一盞燈,燈滅之後,她居然久違的覺得,有點孤獨。

傳送陣停在了雲霧城城中,薛妤不動聲色收斂思緒,徑直步入城主府。

這裡六天前已經清算過一次,現在整座城主府裡都是聖地的人,朝華在這裡坐鎮,同時嚴刑拷問雲霧城城主及背後幕僚。

聽到回稟,朝華迎上來,對薛妤和善殊同時頷首,道:“殿下。”

“還沒招?”薛妤問。

朝華搖頭:“嘴嚴得很,寧死不屈,裘桐給的**湯真夠厲害的。”

意料之中的回答,薛妤步入通往後牢的小路,道:“將他提出來,用水刑,我來審。”

朝夕相處多年,朝華知道她的行事作風,此刻稍稍猶豫了下,低聲提醒道:“三日後就是三地盛會,用拘拿咒怕對殿下狀態造成影響,要不再緩一緩?”

“我有分寸。”薛妤不帶情緒地回:“蒼琚提心吊膽,催了再催,這事拖不了。”

水牢中央,鎖鏈從男子脊背中穿過去,殘忍地勾住了每一根脊骨,他氣息奄奄地耷拉

著眼皮,一副要死不活的蔫樣,看不出半分城主威風八麵的樣子。

薛妤跟他僅有一麵之緣,此刻在他身前半蹲下,慢慢捏住他的下頜骨往上抬,他一陣吃痛,瞳仁灰白,盯著眼前這位美麗,但一出手就能眼也不眨將城主之位廢除,並根根剔除靈骨的聖地傳人。

他唇乾裂出無數道縫,一動就流出殷殷的血,聲音嘶啞難辨:“……我是受過朝廷親封的二品官員,搜……搜魂對我無用。”話到後來,聲音像是漏了氣的破布袋。

“光記著自己是朝廷的官了,你這個城主之位,一半來自聖地,全忘了是不是?”薛妤看著他,緩緩眨動了下眼睫,再抬眼時,瞳仁現出一種冰冷的霜色,她看著眼前這位被裘桐完全收買的心腹,以命令的口吻字正腔圓地道:“現在,看著我,告訴我,除你之外,還有誰手裡握著龍息。”

雲霧城城主頓時像被抽乾了血液,如提線傀儡般迷茫地張了張嘴,身體承受不住似的往左邊歪了歪,又被背後貫穿後背的鎖鏈強行拉了回來。

半晌,他慢慢吐出幾個模糊的字音:“宿……州,陳川……”

那是以宿州為基礎往外擴開的城市,他們頭一個就查的那邊,很快找出了三處城池,迄今為止,雲霧城是第四個。

薛妤耐心地等著。

直到他顫抖著,不受控製地說出第五座城池的名字:“北,北江。”

“很好。”薛妤眼中霜色盛到一種極致,她道:“彆的呢,都說出來。”

“沒。”他咬著牙縫戰栗,手背和臉頰都承受不住這樣的力量,崩裂出道道血色的小口,“沒有彆的……陛下,召集我們……就看到這,幾個。”

薛妤重重甩開他,在出大牢前,手肘抵著門框,慢慢籲出一口氣,平複呼吸之後,大步去了北江。

北江城城主府,笙歌陣陣,杯盞相交。

今日是北江城城主千金的滿月宴,周邊城池關係不錯的城主,官僚世家們都跟著登門來討一杯喜酒,前院熱鬨非凡,北江城城主抱著咿咿亂叫的女兒笑得滿麵紅光,隨意掃了一眼,他招來屬下:“怎麼不見鬆珩公子,可派人去請了?”

“城主放心,您如此看重這位公子,卑職們哪敢怠慢,早派人請了,但鬆珩公子今日身體不適,說聽不得熱鬨,就不來了,請城主見諒。”

“這樣。”北江城城主撫了撫胡須,將懷中粉嘟嘟的女兒交到乳母懷中,道:“將小姐送到夫人房中去,她玩累了,該休息了。”

乳母抱著孩子福身退下。

薛妤到的時候,這場盛宴正到最熱鬨的時候,她一步踏入內庭,在招展身姿的舞姬中間閒庭漫步地走著,撥開攔在眼前裸露的玉臂,直到站到城主的案桌前幾步,隔著一段不長不短的階梯,與倏然失了笑容的北江城城主對視。

周圍慢慢變得安靜起來。

“北江城城主。”她隨手推了推身側那張空案桌上擺著的酒盞,使裡麵酒液灑出來小半杯,聲音空靈:“我今天來問一件事。”

“人皇裘桐手中的龍息,你占了一份,是不是。”

北江城城主深深吸了一口氣,起身,展袖,朝薛妤的方向微微彎下脊背:“穆少齊,拜見薛妤殿下。”

近段時日,薛妤在他們這些既受朝廷冊封,又屬聖地管製的城主們中大出風頭,不,應該說所有的聖地傳人都狠狠撕碎了人們對他們的固有老好人印象。

原來,聖地傳人出手時根本不會留情麵,說拿人就拿人,沒有半點商量的餘地。

“回答我,是與不是。”

就像現在一樣,連寒暄都省去了,但凡說個“是”字,他的

下場,和宿州那四位沒有分毫差彆。:,,.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