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司宸感覺自己有些看不懂這隻小兔子了。
他在有大哥二哥的地方演戲也就罷了,竟然還獨自跑到他房間來表達歉意與友善……拿著兩個小草莓過來,態度也算不上多誠懇,但要說是侮辱,又有誰會用草莓來炫富侮辱人啊!
他總不會真覺得我是山裡來的土包子連草莓都沒見過吧,沈司宸麵上不動聲色,上下打量了少年一眼。
今天溫度比前幾天回升了不少,少年隻穿了素淨的白色T恤和遮蓋住一半大腿的運動短褲,露出光滑纖細卻又不失肉感的手臂與大腿,沒有能藏東西的口袋,也不像是帶東西來陷害他的樣子。
心思單純的小兔子絲毫不知道對麵這隻狐狸心眼已經轉了好幾圈,見沈司宸收了他的草莓,雪卿眼睛又月牙似的彎起來,樂顛顛地跑進屋子裡。
隨後,他就驚訝地愣在了壓縮包版行李箱麵前。
“它們之前,都是裝在這個箱子裡的嗎?”雪卿猶豫著指向地上敞開的、上麵堆著冒尖衣服的行李箱不可置信地問道。
沈司宸將草莓放到桌子上,他回過頭,儘管隻是一瞬間,可他還是敏銳地發現少年短褲後有一個難以察覺的小鼓包。
不會吧……沈司宸腦海中下意識閃過電視假期檔見縫插針播放的無數抗日神劇,甚至有了很離譜的懷疑。
那個大小,應該或許可以藏下一個微型攝像頭吧。
沈司宸自己都覺得這個想法太不正常了,神劇看多了果然是會把腦子看壞的。
一開始,他的思路雖然離譜但還算正經,但想著想著,思緒卻如同脫韁野馬,一路狂奔去了隔壁片場。
不過這隻小兔子怎麼長得呢?沈司宸站在原地不斷回憶著剛剛瞥到的畫麵:看起來也不像是經常鍛煉的樣子,怎麼會這麼纖細的同時,在該有肉的地方又都肉感十足的呢?
走神了好一會兒,沈司宸才在雪卿好奇的目光中想起自己還沒回答他的問題,心不在焉地說:“是的,幫我收拾的阿姨是熊獸人。”
“好厲害!”雪卿小小地驚歎一聲,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給沈司宸報備一樣說,“那我就開始了。”
雪卿很快從小山裡刨出幾件看起來除了顏色沒有任何不同的布料,掛在行李箱附近準備好的同色係衣掛上,舉起來問:“這些衣服都要掛去衣帽間麼?”
眼看小兔子向衣帽間走去,沈司宸終於回過神來,上前一步接過衣服:“謝謝,我來掛吧。我們分工合作,你來把它們掛到衣架上,然後我再將它們放到對應的地方。”
“彆人放的話,我在需要用的時候可能找不到。”沈司宸想了想又補充道。
這樣如果沈雪卿要偷偷在房間裡放一些東西的話,就沒辦法完全避開他的視線了,而且沈司宸也不習慣彆人在乾活時自己像個監工一樣站在那看著,更彆說那個人還是在幫自己的忙。
出乎意料的是,雪卿對這種分工合作沒有任何異議,隻是擔心地叮囑道:“那你要小心,不要碰到傷口哦。”
兔子確實是一種很善於挖洞和築巢的動物,雪卿很快在“從衣服山裡找出相似的衣服並把它們掛到衣架上”這項活動中找到了樂趣,手上的速度也越來越快,隨著衣服山高度的減小,沈司宸掛衣服的速度已經趕不上雪卿找衣服的速度了。
“傷口不舒服麼?”雪卿看著兩份沒被拿走的東西歪頭問道。
如果不是雪卿提起的話,沈司宸都要忘記自己手上還有傷口了,他接過一打掛的整整齊齊的圍巾有些不解:“沒有啊,怎麼這麼問?”
雪卿輕抿了下唇,直白的紮心:“你的動作有些慢呢,整理好後放到一邊的話,有些圍巾會有一點錯位。”
“對不起哦,我這就加快動作。”沈司宸閉了下眼,感覺自己好像被小兔子給嫌棄了。
“沒關係,我沒有在催你,其實可以你指出位置之後我來掛上去的。”雪卿很認真地說,“畢竟是我害你受傷,幫你收拾東西也是應該的。”
“不用,我隻是剛剛走神了。”沈司宸加快腳步,連忙轉移話題,“我聽二哥說,我們學校在同一個大學城裡,你讀的什麼專業啊?”
“啊?我還要……上學麼?”雪卿茫然地眨了下眼睛,在腦海中緩緩向996發問。
【是的。】996聲音聽起來分外無情,【沈雪卿就讀於S市林業大學野生動物與自然保護地學院,今年大三,而且很快就要開學了。】
雪卿趁大狗不注意去花園玩耍,玩累了吃吃睡睡的夢被開學兩個字擊得粉碎,於是小兔子也耷拉著耳朵,輕輕地碎了。
在他被哥哥帶上山前,還是一隻每天隻有吃草和躲大狗兩件事的小兔子時,總能聽到鄰居家小男孩每天上學前都哭得像殺豬一樣,扒著門板不願意走,聽起來十分可怕,而且從他嚎叫的內容來看,學校裡有咆哮吃人的老虎。
因此,上學很可怕的思想被刻在了小兔子腦海中,得知自己也要上學時,雪卿整個兔子都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