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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個姐妹相談甚歡,天文地理、詩詞歌賦、醫學建築什麼都聊,尤其是聊到建築這塊,一貫坐在角落邊、不怎麼言語的林致之眼裡竟閃起了光,講起這件事來滔滔不絕,口齒伶俐得很。
眾人皆是打趣,說這林姑娘還真是個癡的,不愛胭脂俗粉不愛詩詞書畫,偏偏愛這些個木頭石頭做的玩意兒。
林致之卻反駁道:“這可不單單是木頭做的玩意兒,這不僅是有技術更有它的藝術性在裡麵,包含著前輩們的智慧和心血,就單單說這榫卯結構,以木構架為主要的結構方式,不但可以承受較大的荷載,而且還能允許產生一定的變形,在地震荷載下通過變形抵消一定的地震能量,減小結構的地震效應,豈不是絕妙。”
“確實妙極。”慕娩回應道,“你看那裡就是,全憑木件多與少、高與低、長與短之間的巧妙結合所構成,這也是林姐姐所說的榫卯結構啊。”
眾人隨著慕娩所指的方向看去,“確實,之前倒是不曾注意到,這樣的建築倒是也彆具一番美。”謝知禾補充道。
“看來,各位妹妹們皆是聰明伶俐啊。”江黎淡淡笑著,依靠著柱子旁,看似瀟灑但眼神卻隔著淡淡的憂愁,她看見遠處有大雁飛落。
她們這邊隻能算是閨閣閒談,而連接著同一個荷塘的另一側院子裡的男子們就是“高談闊論”了。
他們都有理想有抱負,就算喝個酒聽著曲子的無聊消遣都可以被說成是文雅高尚,而她們卻沒有談及夢想的權利,討論的也該是庸脂俗粉、家長裡短或者作幾首閒詩也就再無其他。
外院的男子們少年意氣風發,說著“好男兒誌在四方“的話,一些人想著做官科考還是等著世襲爵位,還有一些人誇誇其談,說著金榜題名、洞房花燭的美事,而一些人開始抱怨,近些年來的科考越來越難,機會越來越難把握。
可是,另一側的她們,連機會都沒有。
這其中,最為可惜的便是江黎了,她明明白白看見一條路,那條路走得極為艱辛,是自己用雙手真刀真槍拚出來,到頭來,也都是為他人做了嫁衣裳,世人隻知道江家有位公子十幾歲便參軍,征戰沙場雖馬革裹屍人未還,卻是頂天立地好兒郎,殊不知那征戰沙場的“好兒郎“竟是位姑娘。
她原本該是江府的嫡大小姐,可惜生母去世,家裡來了個繼母,對她很是冷淡。十幾歲時家道中落,朝廷征兵,繼母不舍得兒子,她便主動提出替弟從軍,那時的她一心想遠離這種宅院生活,為自己拚搏一番,那時的她天真地想著這樣就能改變自己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