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名稱一直未固定過。
有叫做“水引”,是把條狀的麵條壓製成“韭葉”的形狀,也有叫做“餺飥”的麵片。
但是,麵條的花樣也就那兩樣,沒有什麼變化。
何杏把壇子裡的酸豇豆掏出來,說:“那晚上的飯你來煮,雯娘給你幫忙,娘的衣服還沒洗完,你爹也要回來了。”
堆在牆角處的衣服還有一堆,因為回了一趟鄉下的緣故現在要趕工,加緊在明天就要洗出來把衣服交回去。
喬庭淵一頓,看著何杏。
“你爹也差不多是你這個時候就開始給家裡做飯了,聽你太婆說做的還不錯。”何杏拍了拍喬庭淵的頭,充滿了威脅的意味。
雯娘拉住弟弟的手,小聲說:“要不要我來。”
“好,姐姐幫我切菜。”
喬庭淵把放在櫃子上掛著的二刀肉取下來,雯娘繼承了何杏的細心,利落的切著肉與酸豆角。
他搬了一張凳子放在灶台邊,爬到凳子上。
雯娘把火生大,火光照亮了她稚嫩的臉龐與滿是繭子的手。
喬庭淵心裡想到了麵條花樣的空缺,手上的動作不慢。
等到油熱,把切好的肉末放在熱油中爆炒,再把酸豆角下鍋,反複翻炒,加入少量的水後能聞見酸味之中帶著肉爆炒過後的香味。
安靜生火的雯娘一下子跳出來,眼巴巴的看著喬庭淵把菜盛起來。
“喲,今天是我兒子煮飯?”剛剛從木匠店裡回來的喬成一推門,就看見了廚房裡站在凳子上的喬庭淵。
喬成湊過去看著盤子裡的菜。
“這是酸豆角?”他深吸一口氣,眼睛一亮,忽然覺得自己胃口大開。
何杏洗乾淨手,把圍在菜邊的幾個人趕走,說:“行了,那碗筷準備吃飯,中午的冷菜也已經熱好了。”
她力氣大的很,把另外一口鍋上,蒸米飯的木桶拿下來,給鍋裡加了水,繼續熱著甑裡的米飯。
一家人奇快無比的團團圍坐在飯桌邊。
喬成挑了一筷子的肉末和豆角,才剛入口中就露出愉悅的神情。
“果然不虧是我喬成的兒子,有你老子做飯的樣子。”
舌尖上的酸與肉的油完美融合,還有豆角本身的脆嫩,既解去了油膩又有著醃菜的酸味。
喬庭淵埋頭努力的吃飯。
一家人連冷菜都顧不上解決,光速解決了滿滿一盤的酸豆角。
“雯娘帶著平安去外麵玩一會兒。”何杏伸手摸了摸喬庭淵的鼓起來的小肚子,拍拍他的屁股,把他趕出去。
喬成看何杏的動作,升起疑惑。
“怎麼?”
何杏想了想,把今天回來時候路上偶遇那個男人的事情說了。
“咱們家平安既然這麼聰明,送他去讀書吧。”
何杏也是深思熟慮過的。
喬庭淵的身子其實並不適合做什麼苦力活兒,說起當賬房的事情。
何杏覺得不如先往上麵走,實在不行再去當賬房,也不費事。
喬成歎氣。
“現在咱們家裡的那些錢都說不定隻夠給平安找個夫子再交學費而已。”
何杏咬牙,說:“那先攢錢,我再多接一些活兒。”
何杏的手指已經泡的發皺,指尖發紅。
喬成說:“我先找人了解情況,還有時間,平安索性還小。”
兩個憂心忡忡的爹娘互相通了氣兒,現在心裡就隻剩下努力賺錢的想法。
何杏忽然想到了鄉下的喬家,說:“要不要和爹說一聲。”
喬成沉默了一瞬,“等問的差不多再去說。”
畢竟喬庭淵讀書的事情不是隻靠兩口子就能解決的,這是一大家的事情。
門外,雯娘領著喬庭淵走到最近的、擺夜攤的地方。
擺攤的老爺爺坐在攤前,熟練的為前來的人做出活靈活現的糖人。晶瑩剔透的蔗糖與拉絲的麥芽糖在交織出美麗的形狀。
糖早在前朝之前還專門派出使者去學習先進的製糖經驗,後飛速發展,有發展到必備的零食地步。
喬庭淵摸摸空空的衣兜,身無分文,眼睛移開亮晶晶的糖人。
“姐,咱們家現在還有多少麵粉?”
雯娘看著突然發問的喬庭淵有些懵,她疑惑說:“差不多是有兩缸。你想拿麵做什麼?”
喬庭淵嘻嘻一笑,並不作答。
他還需要趁爹娘沒發現的時候先試試。
畢竟他想做的那個麵,如果真能按照記憶中做出來,可以讓喬家有著一些改變,不用像往日一樣彆無他法,隻能看天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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