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庭淵從木牌的菜單上點了幾個菜,喬成一早就出去在光州城裡轉轉,到現在也不見人影,隻是留了錢給喬庭淵。
“不是還要在光州這兒等兩天的成績再回去,我先四處看看。”
喬成不是平白無故做這些事情的人,喬庭淵心裡有數,肯定是喬成有打算了。
他還在等著林滁和沈近存過來,前天已經約好了今天要在客棧裡見麵。
喬庭淵聽著茶博士也就是相當於服務員的人,一一介紹手上的菜單。
“這是從京城那邊傳來的麵條,叫做掛麵,細如發絲,長如絹布。”
“光州城裡的許多富貴人家都是極愛吃這物……”
聽著茶博士熱情的介紹,喬庭淵一時之間竟有些語塞,這掛麵怎麼被說成是京城來的?
幸虧是林滁到來,打斷了茶博士滔滔不絕的介紹。
“要吃些什麼?”喬庭淵為了緩解尷尬,遞給林滁點菜的木牌。
茶博士一看是喬庭淵請客,頓時轉到了林滁那邊,為林滁詳細的介紹著菜色。
等菜都上齊了,沈近存才一臉睡意的到場。
他無奈的說:“我家裡的人愣是抓著我問個不停,那些臭小子,我半夜才睡下去。”
沈近存還說起了他們那邊兒有個老人家作弊被拖出去的事情。
他言語裡帶了不屑。
喬庭淵搖了搖頭,說起來是簡單,他還是在府試拿到卷子的時候,感到了一陣惶恐。
他覺得自己所學習到的知識遠遠不夠應對接下來的考試。
沈近存聽他說了煩惱,驚的笑了一聲,“庭淵,你這麼認真的人,還覺得自己沒學夠,那我豈不是連入門都算不上了。”
林滁倒是看穿了喬庭淵的個性,輕輕的笑了一下。
“庭淵這是隻做充足的準備,和你可不同。”
被兩個人打趣,喬庭淵頗有些無奈。
三人齊齊笑著抿了茶水,一時之間聽到了隔壁座子的議論聲。
“啊,那個題我好像寫的不對題啊。”
“是,讓說禮呢,你作答到哪裡去了。”
……
三個人便開始了討論卷子,一一把記下來的答案對照之後,隻有沈近存的心情明顯的地落了下來。
喬庭淵便笑他:“早先
就讓你彆對了,你還非要對答案,現在覺得傷心了?這有什麼辦法。”
沈近存悶悶的扭頭。
“魏與添也住在這家客棧。”喬庭淵轉頭說起了彆的事,“他昨日出來的時候應該是傷到了身體,找了大夫來看好像情況還是不算好。”
林滁皺眉。
他還算是與魏與添熟識一些,自然要更關心。
“還能站起來嗎?”
喬庭淵搖搖頭,“要不一起上去看看他?”
沈近存心底是對魏與添抵觸的,但到底是人病了,不知生死的狀態,沈近存也還顧著名聲,便隻能點頭。
仆人聽說了幾個人的來意,把床簾掀開,露出了躺在被子裡,幾乎看不見胸口起伏的魏與添。
仆人的嗓音裡帶了緊張。
若是魏與添真的交代在了這裡,或是一直病著。
他身上沒帶多少錢,住店的問題都不說,回去之後都怕被魏夫人發賣了去。
“藥都吃了沒有?”林滁給魏與添掖了掖被子。
“吃了,但是還是一直不見好。”
喬庭淵思索了片刻,“我記得這片兒還有一家藥店,再偷偷的請人過來看看,彆讓旁邊的那家藥店的人看見。”
那個仆人點了點頭。
林滁和沈近存又待了一會兒便走了,喬庭淵還是有些不太放心,“你身上還剩了多少錢?夠不夠住店?”
仆人說:“住店的錢已經交了五天,不過……如果再請了大夫過來,恐怕就沒有回去的路費了。”
喬庭淵返回的事情也已經與林滁和沈近存約好,他也不能在兩個人不在的時候就擅自帶了一個人。
他皺皺眉,便說:“你現在先去請大夫過來。”
喬庭淵從腰上解下荷包放在仆人手裡,“這裡是一兩銀子,萬不能耽誤了治病。”
他轉身,看著失去意識的魏與添。
“若是魏郎君的情況再次出現變化,一定要和我說。”
喬庭淵算是仁至義儘了。
喬庭淵走後,魏與添似乎是被說話聲從混沌之中叫醒。
他掙紮著,被仆人從床上扶起來,勉勉強強的聽完了這幾天的事情。
“怪不得喬郎君經常被您念著,原來人真的是這麼好。”
這個仆人是魏母新買來的,對魏與添的個性並不算了解,年歲也小
。
魏與添一瞬間仿佛是失去了力氣,隻是默默的聽著仆人對喬庭淵的感激之情。
他手裡還握著喬庭淵給的荷包,一時之間,心裡五味雜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