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扶到馬車上休息,送回到宅子裡休息。”
喬庭淵表明了自己的身份,是新來的縣令,而後讓車夫先把孩子們送回去縣衙裡,等著這一趟之後再來接他們。
等到孩子們走了以後,亭子裡的幾個人都靜了靜。
因為不知道說什麼好。
吳衣水已經隱隱的有一些傷心了,可能是見景生情,再加上此事本來就情緒起伏大,喬庭淵隻好拍了拍吳衣水的後背。
他這個時候也說不出來什麼話。
因為最近種子發放的緣故,所以是有很多人重返家園,而山上那些原本算是團體撫養的孩子,這下子也沒人能跟著了。
縣城的周邊村子裡確實是忽然出現許多流浪兒。
喬庭淵心裡嘖了一聲。
這事兒難辦。
因為縣城裡的經濟隻不過是剛剛起步,維持到了幼兒學走路,剛剛跨出第一步的狀態。
現在就想著把這些流浪兒全都拯救,實在是讓整個縣的經濟都陷入僵局了。
喬庭淵隻能把這個事情暫時記住心裡,回到縣城裡以後,儘量把香露麵霜這些東西的摘花之類的工作交給小孩子。
馬車再次前來,把人都接上,嗒嗒的向著城裡回去。
路上的時候,喬庭淵聽見了一群羊叫的聲音,還有雞鴨鵝這些牲畜。
在山上糧食缺乏,而那些草是能給這些牲畜養活的,所以大批大批的被圈養著,來充當食物。
喬庭淵掀開車簾子,向外張望著,眼見著路邊的那一個住戶,把羊捉住,而後給羊正在剃毛。
隨著人們飼養羊的時間多了以後,發現春秋兩季給羊剔除一次身上茂盛的毛發之後可以減少綿羊生病的次數,但是大多數的羊毛都是浪費的。
在康朝裡,隨著可以織布的棉花的傳入,紡織技術得到飛速發展,但是紡織機的發展卻止步不前,仍然是費勁的手搖式紡織機。
所以在織布技術都不成熟的時候,羊毛機械紡織的發展便更是幾乎為零了。
“去,把那些羊毛都收回來。”喬庭淵讓安穗出馬,把這些東西帶回到縣衙裡。
他要好好的研究一下。
吳衣水還不大明白,但是像何杏這樣看著喬庭淵長大的人,一下子便明白了是喬庭淵又想琢磨什麼東西了。
等到了家裡,喬庭淵照常把羊毛清理了。
羊毛的處理,喬庭淵做了好幾個試驗對照組,經過他記憶之中的步驟,反複的嘗試。
因為羊毛之中包含了大量的脂肪,需要祛除,但是也不能清理的過於乾淨,會導致羊毛變得硬邦邦。
光是這一條去脂,喬庭淵都琢磨了好久,還是加入了一些草木灰的熬出來的堿水才達到喬庭淵要求的目標。
反複的清理了四五遍之後,喬庭淵把做好的羊毛攤開,等待自然風乾。
然後再拿特製出來的梳子,把羊毛梳的鬆散蓬鬆,把羊毛裡的纖維都活動起來。
而到了下一步的時候,就要上紡車了。
喬庭淵便很快的給出了自己的設計圖。
這也是那陣子雯娘一直在不停的練習紡紗的紡布的原因,喬庭淵也時不時的去碰一碰紡車,所以對於紡車的設計早就在放在了心裡。
他要不是之前一直忙著讀書,早就把更輕鬆的多錠紡織機做出來了。
不過多錠紡紗車適應的是大功率生產,喬庭淵目測了一下,暫時的市場還沒有發展到這一步,所以機器沒有必要提前這麼多的必要。
喬庭淵便準備了兩份圖紙,把腳踩式的大紡車做出來。
因為臻園縣的經濟落後,生產水平有限,有很多零件都被迫無奈的讓沈家代購回來。
在喬庭淵與喬成這位老木匠的配合之下,吳衣水整天就聽見了叮鈴咣當的聲音。
“你這——”喬成看到兩個人拚出來的成品,摸了摸下巴。
喬庭淵看著也覺得和自己記憶裡的不太一樣,但又發現不了哪裡不對勁。
“先試試再說。”
喬庭淵坐上去,把整理成長條的羊毛放在紡車的錠子上,讓錠子帶動著羊毛通過腳的踩踏而纏繞到織布機上。
喬庭淵的想法很美好,他坐上去,打算給喬成來一個表演。
但是現實告訴他,他還沒有心靈手巧到這種程度,儘管經常看著雯娘紡織,但還是力不從心。
還是何杏在一旁看笑話看夠了,又怕喬庭淵硬著來,把剛做好的機子踩壞了,才上手幫忙。
“瞧好了。”
何杏雖然是第一次用,但是並不妨礙她這種織布的中高好手一眼就能夠看出來這個機子的實用性,以及使用的流程。
都不用喬庭淵講解,何杏上去踩了兩下,試探性的問了幾句,動作便越來越熟練。
還沒有過半個時辰,準備好的羊毛全都被紡成了細線,又富有韌性。
何杏檢查這些毛線,不禁細而且捧在手裡的時候,還能夠明顯的感覺到暖和,想必是天氣再冷一些就可以做成鬥篷或者是寢衣,貼身穿著了。
“不過,怕這個線不結實或者是掉毛了,粘在身上難受,還是做鬥篷方便一些。”
想了半天,何杏也隻想到了這一種用途。
喬庭淵笑眯眯的說,“不會掉毛的,我做出來,您就知道了。”
何杏不置可否的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