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庭淵正在寫著臻園縣商業發展的的企劃書,他想要對入住臻園縣的各個商行、商會進行優惠政策的吸引。
按理說,以現在臻園縣的火熱程度,是不需要喬庭淵放出政策吸引就可以達成商業發展的目標。
但是,喬庭淵想要各大商會乖乖聽話,不破壞自己定下的規矩,那麼就需要威逼利誘了。
各大商會要是直接從老百姓手裡組織收購,而不是經由政府組織介紹,這樣成本就會降低很多,沒有中間政府這個手續費了。
但,喬庭淵明白,這種大量商品出口麵前,沒有朝廷的正規的乾預,剛開始老百姓可能還能占到便宜,等到後麵就是任由彆人拿捏了。
“大人,驛館送來了信。”
喬庭淵拿過來一看,居然還是查鬆的來信,隻有短短的幾個字。
“昨夜西風寒,恐驚了天上仙,今晝還暖,青柳拂麵。”
說實話,拿到紙條的第一刻,一直忙活著種子什麼時候種、那邊區域劃分合適等這種瑣碎問題的喬庭淵,沒有第一時間反應過來。
反而有一種,為什麼不說人話的感覺。
隨即又在這種微妙的心理之下,忽然明白了查鬆的意思。
查鬆上一封信還大大咧咧的明擺著寫著,這一封又回到從前的那種微妙的語氣,肯定是皇權不再動蕩了,密探的工作又開始了。
而根據查鬆的詩,這便是意味著,要麼是康帝撐了過來,把局勢壓下去,一切恢複原樣了,要麼是三皇子已經獲得了皇位繼承權。
喬庭淵眯著眼睛,看了看最後四個字,能讓查鬆感到開心的,恐怕也就隻有高庭的倒台了。
既然高庭都倒台了,想必這場宮變也已經發生了。
喬庭淵還是更願意把這份猜測傾向於,三皇子的上位。
想到了這裡,喬庭淵也不知不覺得鬆了一口氣。
大局已定了,不過喬庭淵肯定還是要在臻園縣待上兩年的,外放很少有一年就能夠調任回去的,這也叫做熬資曆。
不過對於喬庭淵來說,忙碌且充實。
最近吳衣水已經是八月懷胎了,前不久還不小心歪了個腳,本身崴腳沒事,但是肚子實在是太大了。
危急關頭,吳衣水爆發出自己的潛能,愣是讓自己屁股著地,但也摔了個不輕,再加上還有一點動了胎氣的關係。
喬庭淵隻好一邊把優惠政策和明令禁止私下交易的條文完善、頒布下去,一邊操心著吳衣水的孕事。
畢竟是為人父母,頭一回,常常夜裡記得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等到何杏一頓補湯膳食的喂養,總算是調養了回來。
喬庭淵這邊的心還沒有放下多久,就在把紅薯與水稻的秧苗都往下發放的時候,忽然聽聞一事兒。
“你是說,王家的人,私自從南邊的那群人手裡拿了一批麵霜去賣?而且給的工錢隻有一半?”
喬庭淵淡淡的把手上的書,卷了卷,看的是主薄直冒冷汗。
“大人,我們也按著您的吩咐去盯著商行了,法令也都盯著說到位了,村子裡都宣傳,但是還是沒有想到——”
喬庭淵沒有心聽他辯解,打斷了解釋的話。
“停——,為什麼南邊的人會同意一半的價錢”
主薄抿了抿嘴說,“大人,那群人裡有一些是山上下來最後的一批人,他們在南邊的村子裡挑撥,所以——”
這些人的挑撥就是喬庭淵私自拿了回扣什麼的,麵霜在外麵賣了那麼貴,就隻給村民百姓發那麼一點工資什麼的。
許多人聽得心動,就從麵霜加工廠裡辭了職,專心在家裡做這個。
縱然其中有聰明的人,但是人心就是這麼如此捉摸不透。
等到現在後悔也追悔莫及了。
而王家的人看著喬庭淵一直不肯給生意做,便拍拍屁股走人的時候,還順帶拿了一大批便宜的貨,擾亂京城一片麵霜的市場價格。
這下子,今年春天以前,縣裡的麵霜收入應該會往下降一降了。
喬庭淵無奈的捏了捏鼻子,他自認為是問心無愧,卻也難敵,人心叵測。
“那現在那些人是想來找我主持公道?”
喬庭淵冷哼一聲,把書摔在桌子上。
“把人都喊到公堂上,我隨後就來。”
喬庭淵穿上官服之後,就開始升堂。
“大人,大人,您給我們做做主啊,我們現在又沒了城裡的活兒,還被人騙了這麼多錢走,家裡還有一家老小……”
……
任由那群人假哭了好大一會兒,哭得是麵麵相覷,喬庭淵才拿起響木拍了兩下。
“本官可有頒布法令,禁止私下交易?”
堂下跪著的人,看著喬庭淵麵色淡淡的神情,竟然也生出了恐懼的心情,咽了咽吐沫,轉移話題說:“大人,我們也是迫不得已啊……您要為我做主……”
喬庭淵麵不改色,“本官可有頒布禁令,禁止私下交易?”
堂下那個領頭的人見糊弄不過去喬庭淵,隻好咬著牙、硬著頭皮回答說:“是,可是大人——”
喬庭淵沒等他說完,又拍了一下響木,“你們和王家的人,是不是私下交易?”
“是——但是我們都是被彆人騙了。”
喬庭淵笑了一下,“你們是不是違背了禁令?還記得我頒布的禁令上,違背的懲罰是什麼?”
看著喬庭淵根本就不受他們哀嚎的影響,底下的人都慌了神。
他們一直聽說喬庭淵肯和鄉下的人有說有笑的,看上去慈眉善目的,一般有什麼矛盾也都會出手幫忙解決,看上去是個和善的人,所以他們才一進來就嚎啕大哭。
沒想到喬庭淵完全不受他們思路的影響,反而先發製人。
“你們自己說出來。”
堂下的村民自然是不敢說出來,喏喏的推脫忘了。
喬庭淵給了個眼神主薄,“你去說給他們聽。”
喬庭淵是一定要讓他們自己張口承認自己犯錯了的。
犯錯了就吃虧,這事兒,喬庭淵不想多管。
頂多是在喬庭淵心裡記上一筆,回頭給王家一個厲害。
王家人之所以如此踩著喬庭淵的臉,可能是想著喬庭淵已經無法調任回京城了,可惜王家的消息似乎有點不太靈通。
“監牢三日,工廠不得再入,一年內不得出縣城,打十大板。”
喬庭淵聽著他們把懲罰有力無氣的念出來,“既然你們也都知道懲罰,還犯了錯,那便再加一條,在外麵公告欄上張貼你們所做的好事。”
這事兒,他們偷偷摸摸的被騙了,喬庭淵還找不到理由來懲罰人。
誰知道他們倒好,還讓喬庭淵給他們主持公道。
對於這種喬庭淵明明一而再、再而三給出了禁令提醒,卻仍然犯錯的人,是隻有實打實的把懲罰落下去了才知道輕重。
不過被騙的事情解決了,但是王家這事兒一出,卻也對整個縣的生意發展有影響,隻怕是許多人都以為整個縣都被魯家和沈家包攬了外銷生意就不好了。
喬庭淵略微一思忖,打算來一次競標。
每一年簽訂一次合同,每次簽合同之前,價高者得之。
這個消息一放出去,隔壁縣的寧渙之都不禁給喬庭淵來了封信。
大意就是,要論賺錢的手段還是你厲害,他是自愧不如。
不過寧渙之總體來說,還是明白兩家縣城既然有著良好的合作關係,所以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
不過雖然大家都能夠預感得到雙贏的局麵,喬庭淵這幾天還是不勝其擾。
“大人,有兩家的帖子,您見不見?”
因為各大商會的做了這麼多年也都不是傻子,紛紛上門請拜帖。
這十有□□都是像沈家一樣的做法,想要依靠私底下的賄賂進行私下的內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