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淩澈就看見了拎著書包和卷子,大雪天出現在他家門口的小鬼。
“哥哥。”許棠舟臉微紅,他被謝蕤打包好幾件衣服送過來了。
小半年不見,兩個少年人都有了變化,本來就不算特彆熟,彼此之間有了一點點生疏。
他們都長高了。
許棠舟長高得要明顯一些,也不知道他一個沒分化的Omega是吃了什麼。
這種被送來母親朋友家住的感覺很不好,他一時有些後悔,他應該就待在啟南,哪裡都不去才好。
書本試卷都整整齊齊放在桌麵,淩澈拿起一本試卷翻了翻:“那一科不及格?”
許棠舟埋首,羞恥回答:“……都不及格。”
淩澈:“……”
要是時芊宓和他說得詳細一點,他就不接這活了。
許棠舟搶過他手裡的卷子,一臉生無可戀:“彆看了呀,全是叉,我都被老師在班上批評,已經當眾處過刑了。”
淩澈:“你這一學期都乾什麼了?”
許棠舟想了想:“走了十二場秀,一個時裝周,拍了快二十場雜誌啊廣告什麼的,我上個月還來首都了,從你們學校外麵經過呢。”
淩澈差點忘了,眼前可是一個大忙人。
難怪會是個學渣。
淩澈坐下來:“經常出國,那你的英語應該還不錯,怎麼也會不及格?”
隻見許棠舟抬頭正要回答,就眼睛亮了下:“哥哥,你打耳洞了?”
少年欺身上前。
淩澈隻覺得聞到一股溫暖乾淨的沐浴露香氣,然後耳朵一涼,是少年用手在他的耳垂上摸了下,豔羨道:“我也好想打耳洞,疼嗎?”
淩澈一次性打了五個耳洞。
著裝風格和暑假比也有了寫變化,看起來是屬於年輕人特有的叛逆。
許棠舟表示很羨慕。
“還好。”淩澈把他摁回去,“好好說話。”
許棠舟發現新大陸似的:“哥哥你耳朵紅了,你是不是不喜歡被人碰耳朵啊?”
淩澈:“嗯。”
許棠舟話癆一樣:“我也不喜歡!我朋友老是捏我的耳朵玩,很煩人。哥哥你帶我也去打耳洞吧,我不怎麼怕疼的,我還想紋個身。”
他說著拉高袖子,露出白又細的手腕:“紋在這裡,紋什麼我還沒想好。不過也不急,我爸不準我紋身,他很古板的。”
淩澈覺得好笑:“你為什麼要紋身?”
許棠舟臉上寫著這不是廢話嗎:“因為很酷?很多模特都紋身的。”
淩澈:“不轉移話題,好好寫作業也很酷。”
許棠舟:“……”
淩澈真是不明白,為什麼世界上有人寫作業都會寫到哭。
不是假裝不想寫,是真的不想寫。
他為此感到無比頭痛。
許棠舟什麼時候都很乖,唯獨寫作業的時候能不斷轉移話題,不是想喝水,就是想尿尿。餓了、困了、手酸了、筆不好寫了,分分鐘找出一大堆理由。
淩澈額不是有耐心的人,他講完題布置完就會去忙自己的事。
兩天後發現這小鬼的作業一點進度也沒有,一問許棠舟才說:“我不用好好學習啊。”
淩澈:“?”
他都不會講這種自大的話。
許棠舟其實是迷茫的:“彆人好好學習是為了將來能找到工作,我已經不用找工作了,我走秀、做模特,就掙了很多錢,有很多人都搶著要我。我本來也沒有時間、沒有精力學習,為什麼還要浪費時間呢?”
淩澈不能苟同,挑眉:“你才十四歲,現在就決定自己的人生是不是太早了點?”
許棠舟低著頭糾正:“我十五歲了。”
像是在為自己委屈一樣,他說得小聲了些,用筆尖在紙上無意識地戳出小黑點,“一月一日元旦節就是我的生日,這麼好記,他們沒有一個人記得。”
他說的他們,就是謝蕤和許尉。
生日那天,許棠舟起得很早,還和謝蕤通了電話,雖然什麼也沒說,但他認為他應該提醒到了謝蕤那天是他生日。可晚上回家的時候,家裡依舊冷清一片,許尉那天倒是沒喝酒,卻隻做了兩碗素麵,父子倆沉默地吃完了平常的一餐。
謝蕤沒有回家,甚至沒有再打過一次電話。
大街上張燈結彩,處處都在歡度新年,而父母都徹底忘了那是特殊的一天。
那是出身溫暖家庭的淩澈,第一次體會到所謂的一個人的孤獨。
也是他第一次為彆人感覺到心疼。
他似乎明白了,許棠舟這兩天來在他家的不自在是為了什麼。
“元旦節這麼好記。”淩澈在他頭上揉了一把,“明年我會記得你的生日。”
許棠舟驚訝抬頭:“真的?!”
隻見年輕的Alpha正低頭看他,口中含糊“嗯”了聲。
然後,那修長漂亮的手指點了點他麵前的卷子,平淡道:“你隻要把作業先寫到三分之一,我就帶你去打耳洞。”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