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自行車扔在一旁,倒在地上。
淩澈關上車門,將滑板夾在胳膊底下走過去:“你怎麼來了?”
許棠舟嚼著泡泡糖,吐了一個大泡泡,然後舌頭舔了一圈又吃了進去。
他臉頰紅撲撲的,似乎看到淩澈有點興奮:“我在等你啊。”
說著他伸出手去,淩澈自然而然接了一把,他就從花壇上跳了下來,順便發現了什麼:“這是誰畫的?”
淩澈滑板背後,被人用馬克筆寫了字:淩澈i love u,中間還畫了一顆愛心,跟了告白者的姓名縮寫。
淩澈像一個發光體。
追到宓園山下來告白的人,背包裡的巧克力與花,老派的情書。
大學裡忙不完的社團活動,宴會上數不清的愛慕目光。
許棠舟都見過很多次了。
有人偷偷對淩澈告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淩澈看到這塗鴉,隻覺得又浪費了一塊滑板,便將它立在花壇邊打算一會兒收拾掉。
許棠舟收回黏在滑板上的視線,沒有追問,收拾好情緒:“我從秀場過來的。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淩澈察覺每次和他在一起自己就有降智buff,瞬間低齡:“……太驚喜了。”
許棠舟的低落一點也沒表現出來:“其實是我快要走了。”
淩澈:“走?”
許棠舟點點頭,重新笑起來:“哥哥,我這次要簽一家很有名的經紀公司呢,那邊讓我去國外培訓,也安排了很多工作。下次回來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就想趁機會來見見你。”
兩人麵對麵站著,淩澈要比許棠舟高上一截。他低頭看著對方,微微皺眉:“你不上學了?”
許棠舟說:“不上啦,以後有機會再說吧。”
淩澈:“不回家了?”
許棠舟垂著睫毛,睫毛上還沾著亮片:“我媽媽也一起去,不回家也可以的。”
頓了頓,許棠舟明明都要哭了,卻還是笑著說:“哥哥,你以後要做歌手的吧?你寫那麼多歌,我以後一定可以在彆的地方聽到。”
淩澈聽說了許家最近的事。
無非是鬨得更凶了一點,謝蕤的新男朋友被許尉發現了而已。
可是許棠舟在微笑,若無其事,卻也隨波逐流。
從不想多管閒事的淩澈聽見自己問:“那你呢?崽崽,你將來想做什麼?”
許棠舟吸了吸鼻子,想了想說:“我以前想做一個咖啡師,後來覺得誌向不夠遠大,就想做咖啡店的老板,每天做做咖啡、和客人聊聊天,安安靜靜的就很好。”
咖啡師和咖啡店老板,區彆並沒有很大。
淩澈沒有笑他,還說:“那就去做啊。”
許棠舟微微睜大眼睛,似乎沒思考過這種可能性。
世上仿佛沒什麼事可以對淩澈造成困擾。
從第一次見麵起,許棠舟就沒在淩澈身上看到過低落、挫敗的情緒。
他知道淩澈寫不出來東西時會很煩躁,會低氣壓,但是他從沒看見過淩澈因此抱怨或者想要放棄。
淩澈身上有種與生俱來的,叫做驕傲和韌性的東西。
他彈琴的時候、寫歌的時候、創作的時候,都有一種教人移不開眼睛、卻又完全信服的感覺,如同他此時對許棠舟說的話。
“你不是說做模特很辛苦?”淩澈問,“你喜歡做模特嗎?”
許棠舟被那雙琥珀般的眸子看著,不由自主地誠實回答:“不喜歡……”
奔波於不同個國家、城市,打仗一樣在魚龍混雜的後台換衣服,一場又一場的紙醉金迷,奢侈品作伴。
對於這些沒有自己生活的少年人來說,他們像一群粉墨登場的木偶,進行沒有靈魂的專業演繹。
許棠舟是真的一點也不喜歡。
淩澈不可思議地問:“那你為什麼堅持?”
許棠舟無言以對:“因為……”
淩澈不屑道:“因為你媽媽叫你去做了?”
事實確實是這樣。
謝蕤叫他做了,他就做了。他好像從來沒思考過他未來的人生到底想怎麼樣。
許棠舟回答不了。
他低著頭,未來、生活、人生、家庭的紛擾都糾纏在他十六歲的腦袋裡,一團亂麻,纏得他完全喘不過氣。
十六歲的生日是和淩澈一起過的,遲遲無法分化的他,其實許了一個說不出口的願望。
淩澈先開口:“不要去。”
許棠舟抬頭:“為什麼?哥哥不想讓我去嗎?”
淩澈猝不及防撞上他的目光,不自然地彆開臉:“做你自己想做的事,不要被彆人左右。如果你堅持要去,那就答應我一件事。”
許棠舟不解:“?”
淩澈沉默幾秒,忽然咬牙,伸手捂過來住了他的眼睛。
許棠舟驟然屏住呼吸,心跳得很快很快,他十六歲許下的生日願望好像快要成真了。
他聽見淩澈說:“如果有人追求你,你就告訴他:你已經被一位Alpha預定了。”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