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又老又醜的瘸子,有什麼好?總之,你就死了這條心!”李秀雲麵上一陣青一陣白,眼光凶惡,如冷刀子一般,直直瞪著薑映真。
薑婉和薑芳卻不以為然。
比起俊美少年,羅屠戶才是真正意義上的“又老又醜”。
從薑映真拒絕的那一刻起,薑家便永無安寧之日。
薑家夫婦為了讓她服軟,不惜對她采用了惡毒的計策。
他們將她關在一處堆放雜貨的小木屋內。
隻是,裡麵的蛛網還沒有打掃乾淨,地上的東西七零八落,令人無處落腳。
角落裡,薑映真抱膝,身體蜷縮成一團。
屋外的門,已經落上了兩把鎖。
沒有鑰匙,她是怎麼也逃不出去的。
薑映真垂眸,不哭也不鬨,心中自嘲。
薑家想要用她換錢的心,很是堅定,堪比頑石。
薑家夫婦斷了她的飯食,派薑樹和薑婉等四人輪流把守。
四個人,最大的薑樹不過十八歲。他們雖不待見薑映真,卻也不想害死自己的小堂妹。
薑樹的態度有幾分動搖,“娘,真真這次是鐵了心的,若是她一直不答應,萬一......”餓死了怎麼辦?
“你們一群小孩子,最是容易心軟。羅屠夫的十兩銀子,馬上就要到手了,我們決不能拱手讓人!”李秀雲語氣強硬,叮囑自己的孩子。
兄妹四人,輪流看守。
連續兩天沒有進食,薑映真的的指尖發涼,腦中一片混沌。
深夜,暮色四合。唯獨那間沒有人住的小屋前,有人把守。
從中午看守三個時辰的薑婉和薑樹,已經回去休息。
替代兩人的,是薑芳和薑林。
薑映真不哭不鬨,薑芳和薑林,本就對她沒幾分防備心。何況,一個活人餓了近三天,任她如何聰慧,也沒有反抗的力氣。
薑映真身形孱弱,蜷縮在角落,肚子早已饑腸轆轆。
終於,薑映真強忍不適,從角落裡站了起來,一步一步,很是虛浮。
她抬手,敲了敲門。
“怎麼了?”回應她的,是一道不耐煩的女聲。
薑芳?
“阿芳堂姐,我已三日沒吃飯了,可是,我真的好餓,連反抗的力氣也沒有。”薑映真語氣懨懨,兩人的交談,僅僅透過一扇木門。
“......真真,你彆耍什麼心眼,”薑芳猶豫了一下。
她怎麼會聽不出來,門內,少女的聲音微弱,狀態糟糕到了極點。
薑映真雖是年紀最小的,但聰明伶俐,令薑芳自愧不如。
若論心眼,薑芳必輸無疑。
門外,好長時間沒有回應,顯然是不願意搭理她。
薑映真垂眸,又坐回了那個小角落裡。
薑芳的冷漠態度,已是意料之中。
下一瞬,久閉的木門,驀地“吱呀”一聲。
門開了!
門內,走進了一個稚嫩的姑娘,她的麵上一股幽憤。
薑映真抬眸,嘴唇輕顫了顫,“......阿芳堂姐?”
“你脾氣又倔,與家中對抗了三天,我還以為你不知道餓呢?”薑芳癟了癟嘴,神情扭捏,語氣凶巴巴的。
她從懷中掏出了一團東西。“哼,你若是聽話一點兒,咱家哪裡還用如此陣仗?”
薑映真沉默地解開了手帕,待看清裡麵是什麼的時候,少女澄澈的眸中閃過一絲驚訝。
手帕裡麵包著一塊皺巴巴泛黃的炊餅。
還有幾塊雪白色的糕點。
這是,她早就為自己準備的?
“堂姐,你......”薑映真一愣,漆黑的眸中閃過了一絲微光。
“這是......我......這些吃的還堵不上你的嘴嗎?我娘盯得緊,你可彆說是我給的。”薑芳彆過腦袋,麵色有幾分不自在。“當然,你若繼續犯倔,大可以扔了。”
她抿了抿唇,咬了一口冰涼發硬的炊餅,“謝謝。”
吃完了冷硬的炊餅,薑映真的身體,總算有了一絲溫度,不再似先前那般冰涼。
三月夜,天氣仍涼,薑芳搓了搓指尖。
該回房睡覺了。
她起身便要關門。
薑映真半斂雙眸,密長的蝶羽在臉頰投下一片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