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群人,應該是吳川的官府仆役。
在衙役麵前惹事,沒有什麼好果子吃。
少女手中還握著一把帶血的刀。方才,事發突然,她還沒來得及將刀入鞘。
薑映真指尖寒涼,如覆冰雪,她的心頭一片顫意。
這柄沾血的匕首,是鐵證。
薑映真強作鎮定,欲趁衙役不備之時,將刀藏於袖中。
若被衙役發現,饒是她跳進黃河裡,也洗不清冤屈。
等待她和齊劉氏,隻是冰冷幽暗的牢獄。
李三眼疾手快,察覺了少女的意圖。
他狼狽地站起了身,梗著脖子對少女指指點點。
“官爺,您看,她手裡的刀,還沾著血呢。我可沒騙您,方才,就是她差點兒殺了我。”李三扯高了嗓子,恨不得告訴吳川府所有的人。
他,李三,差點兒被少女送去見閻王!
這名少女,雖是麵若天仙,卻殺人不眨眼,心腸歹毒如蛇蠍。
衙役循著李三所指的方向望去。
少女十四五歲的年紀,杏眼清亮,楚楚動人。
本是溫柔的相貌,可望向他們的時候,那雙漂亮的眼眸中卻流露了幾分冷銳。
顯然,她是將衙役與李三當做了一丘之貉。
若非她手中拿著沾血的刀,誰會相信,一個嬌弱姑娘,竟是害人的凶徒?
衙役覺得有趣,審問她,“妖女,你是何人,家住何方,姓甚名誰?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持凶器到吳川害人?”
“官爺,她是外鄉的妖邪,依小的而言,不如直接投河淹死,滅了邪氣。”李三憤憤道。
他漲紅了臉,雙目噴火,好似一頭發了瘋的癲牛。
調戲少女不成,反倒顏麵掃地,成了旁人笑柄。
往後,他如何能在卑田院立足?
“官爺,我與阿嫲走投無路,便想在此處落腳。不料,遇上了一位無賴,他出言不遜,屢次為難。”少女說話之間,抹了一把清淚。
衙役麵露凶光,不耐煩地叱了她一聲,“莫要廢話,他身上的傷是不是你弄的?”
薑映真抬起漂亮的眼眸,眸中水光瑩瑩,“不是民女弄的。他看中了民女的刀,想要搶走賣錢。”
“這柄刀雖小,卻極鋒利,民女家人用它殺過豬,不曾傷過人。它也是家人留下的念想,民女自是不舍得。
爭執之中,他便拿刀傷了自己。”
說完,少女又掩麵弱弱地哭出了聲。
李三一聽,氣得火冒三丈。
這名少女,顛倒黑白的功夫,可謂爐火純青。
這麼小的一柄刀,能殺豬嗎?
擺明了,她就是拐彎抹角地罵他是豬!
“妖女,你......你放屁!誰他媽搶了你的刀,我.....這麼多人都看著呢,大家都來評......”李三唾沫星子直飛.
話還沒說完,便被衙役一腳踹翻。
“規矩一點兒!”衙役麵色陰沉似墨,他對李三的態度,比適才更加凶惡。
顯然,衙役信了少女的說辭。
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無論如何,也做不出害人的事。
他是吳川府的衙役,不了解外鄉的少女,難道還不了解流民李三嗎?
李三,欺軟怕硬,怯大壓小,可是整個興寧鄉臭不可聞的臭蟲。
整個卑田院,誰敢招惹這位混混?
“你若繼續胡鬨一刻,發飯便延遲一刻。”衙役唇角含笑,“這麼多人,可都等著發飯呢。”
對於其餘人來說,看戲遠沒有填飽肚子重要。
不少流民敲著飯碗,不滿道,“李三,你還胡鬨什麼?”
“你素來不要臉皮,欺負人家一個姑娘。官爺明察秋毫,豈容你撒潑賣癲?”
流民們你一言我一語,並非向著薑映真,隻是盼望儘快開飯。
喉嚨裡湧出一股黑血,李三險些當場昏厥。
這群餓死鬼!
衙役拿著梢柄,分發粳米粥,粥中夾有細沙.
流民卻不嫌棄,端著破碗一哄而上。
唯獨,李三紋絲不動。
“李三,往日發飯,當屬你叫得最歡,吃得最多。”粗衣衙役眉色冷淡,輕笑了一聲。
瞧見男人一手的血跡,衙役嘴角一扯,如同見到了新奇事。
衙役微彎下腰,饒有興致地打量他,“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