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郎中!”
身後,兀地傳出一道清脆的少女之聲。
少女語調三分驚訝,七分驚喜。
似乎,她是認識他的!
萬木春的腳步一頓。
這位名聲冠絕吳川的大夫,背影清臒如蒼鬆,如同那次在卑田院一樣。
他肩上還提著藥箱,許是才出診回來。
萬木春表情冷銳,略帶幾分詫異地望向了她。
少女一身青裙,背著藥簍,雪膚烏發,雙眸清亮如星。
雨幕之中,淅淅瀝瀝。少女亭亭玉立,如同一朵沐雨的玉芙蓉。
不等對方開口,少女態度熱忱,便主動自我介紹,“萬郎中,您不記得我了嗎?”
少女眉眼秀致,一雙杏眸,黑白分明。
她麵上的欣喜,真誠而坦然。
薑映真繼續向他道,“當時在卑田院,全仗您解圍。您好心給我文錢,我和阿嫲,才有了安身之所。”
“是你。”萬木春一聽,寡淡的麵容上露出了幾分了然。
少女容貌清姝,絕非俗物。
見過一眼,難以忘懷。
他對她,是有幾分印象的。
“先生,您終於回來了。”藥鋪的小廝,見到了萬木春,麵上堆了輕鬆的笑。
小廝抬袖擦了擦汗,指著旁邊的一位老漢,道,“我家先生回來了。你有什麼怪病,通通說與他聽。我保證,一劑藥下去,藥到病除。”
“白果,胡說什麼?”萬木春聞言,輕皺眉頭,對他嬉笑的態度略有不滿。
一位大夫,麵對病人,決不能開玩笑。
嶺南,萬木春,無愧其名。
哪怕是一棵病樹,隻要遇上了萬木春,也會將其治好。
薑映真見狀,心中暗道,原來這家不起眼的小醫館,竟是萬郎中開設的藥鋪。
她也聽人說過,萬木春在吳川的名聲極好,是當地百姓眼中的“在世華佗”。
齊劉氏的病,一直未好。
改日,她可以帶著齊劉氏看病。
白果吐了吐舌頭,“知道了。可是,先生在我心中,就是很厲害的人呢。”
萬木春把脈問診,然後,那名老漢拿著藥,眉開眼笑地走遠。
薑映真全程目睹,對於萬木春又多了幾分敬意。
他家的藥價,竟便宜到了極點。
估計,剛夠本錢。
薑映真默然不語。
怪不得,吳川之人,對他會有如此高的評價。
“你又是誰?也是來看病的嗎?”白果好奇地看向了薑映真,麵上卻迅速飛上了一團紅雲。
好漂亮的姑娘。
少女一直佇立在門口,不說話也不進來。
有點兒奇怪。
“我......我不是來看病的。”少女眸眼濕漉漉的,如同林中的小鹿。
醫館人多事煩,若換做平時,白果定會不耐煩讓其離開。
可是,麵前卻突然出現了這麼一位俏麗的姑娘。
白果連與她對視都不敢,哪裡還會狠心責備?
“姑娘,那你是來做什麼的?”白果的聲音軟了幾分,生怕嚇到了她。
白果見她還背有一個藥簍,瞬間明白她是來做什麼的。
他推開門,邀請她,“抓藥......你是來賣藥的嗎?姑娘,快進來,外麵雨大,莫要淋濕了。”
“先生,這是我新采來的藥,還望您不要嫌棄。”薑映真將藥簍放在了地上。
少女皮膚冷白,瞳色如琉璃,嗓音輕靈若仙樂,“若無您的相助,隻怕,我和阿嫲會一直居無定所。”
萬木春掃了一眼,看向少女的眼神,多了幾分微妙,“這都是你自己采的?”
嶺南藥材豐富,但毒草也多。
少女所采的藥,與本地人極為不同。
若非懂行之人,是不敢如此冒險的。
薑映真還以為他嫌棄,不肯接受,當即道,“先生,這些藥材常見,總會有用到的地方。”
萬木春沒有推辭,“好,你放下,就可以走了。”
薑映真頷首,“謝謝先生。”
先生會白占人便宜?
白果一頭霧水。
少女撐傘,倩影融入了雨幕。
白果仍覺戀戀不舍,喃喃道,“哎......彆走呀......”
“先生,您認識這位姑娘嗎?她是哪裡人?”白果問出了心裡話。
他今年十六,年紀也不算小。平時,他在藥鋪打雜,家裡人也曾提醒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