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一頓飯的時間，聞利民對丁宇的評價是芝麻開花——節節高升。 丁宇對於廣播的廣告建議很多，但是他暫時不能和盤托出。 第一，廣播時段的整體廣告運營需要一個強力的執行者，這個活兒聞利民乾不了，丁宇能乾。 第二，丁宇能乾，但是沒本錢。 第三，丁宇沒本錢，隻能拖延，隻能先賺錢。 廖畢生似乎對丁宇看好的廣告發展沒有什麼興致，或者說缺乏敏銳性，丁宇判斷老廖的錢應該是投資來的，而不是經營。 吃過午飯，老廖說晚上來了一個好友，讓聞利民也去聚餐，聞利民歎口氣：“開會！” 老廖搖著頭調侃道：“術業有專攻，咱們乾好本職工作，剩下的就聽天命了！”，說完重重地看了丁宇一眼，打車走了。 聞利民則被丁宇的創業雞湯灌飽了，正琢磨著快點回去，讓辦公室的秘書起草文件，再與廣告部碰頭研討。 進了辦公樓大廳，丁宇對聞利民說：“聞叔叔，你得抓緊實施廣告計劃，有了收益，其他的都好說的。” 聞利民點頭，“小莉，再借丁宇一個小時，讓他跟我去辦公室談談。” “你倆快點，都三點了。”一中午，聞莉少有地衝著他爸撒嬌，可誰都沒注意她說的是“你倆”。 六樓，副台長辦公室，窗明幾亮，裝飾簡樸而不失莊重。 “聞叔叔，你們台裡去年的廣告總收入是多少？”丁宇對98年的廣告價位不是很了解。 “1800萬，這在全國還是前十名的收入水平。” “幾個頻率呢？” “6個。” 丁宇心裡一盤算，一個頻率平均一年300萬的廣告收入，一天還不到一萬塊錢。。。 一小時平均500多元，黃金時間估計得一小時2000，一分鐘才33塊錢。 “黃金時段，早上六點半到八點半，晚上五點半到八點，這四個小時賣出的廣告收入。占總收入的八成。”聞利民歎了口氣，“那個米國nba不是總說垃圾時間嘛，我們的垃圾時間越來越長了。” “您也也不用太悲觀，就好比芝加哥公牛打猶他爵士，喬丹總是能力挽狂瀾！”，丁宇知道不久後，喬丹將迎來出他職業生涯最後的高光時刻：在突破上籃得到2分之後，他從馬龍手上斷球，衝過半場，晃過防守他的拜倫·拉塞爾，在還剩6.6秒時投出絕殺球。這個進球的精彩鏡頭如今還印刻在丁宇的腦海裡。 “您們台裡有各時段的廣告刊例價嗎？我想嘗試一下您說的垃圾時間。”丁宇問到。 廣告刊例價，是指媒體每年新製定的類似於廣告時段的彩頁表，裡麵幾點到幾點廣告什麼價位全都上麵標注。 “你說真的？”聞利民將信將疑地把刊例價單子找出來一份，遞給了丁宇。 丁宇一看，好家夥，早上5點到6點，一分鐘33元，一小時2000，當然黃金時段就標成了一萬元。 但凡這種刊例都是規矩的，那就是可以打折。一般3折，實際操作起來2折也不是不可能。 要是碰到不了解的金主，外麵那些廣告公司的可就拿出渾身解數給他“打個5折”，比實際價貴2成，卻讓被坑的金主感覺很有麵子。 當然這種初期私人跑廣告的業務員基本上是瞎蒙，撈一把就走，要是到處給人打五折，錢沒賺到先不說，被打骨折是肯定的了。 “我能承包電台排名前三的早間5點至6點的節目嗎？做專題廣告。”丁宇心裡盤算了一下，兩折，三個頻率的早間垃圾時間一個月一共花費大概要一萬八千元。 “真，真的？丁宇這可不是開玩笑！”聞利民不敢相信。每周廣告部門的負責同誌都會向他彙報收益情況，早間5-6點聽節目的人有，但是廣告從來就沒賣出去過！ 便宜也沒人買，一個頻率一個月六千多，誰願意搭那錢呐。 “我按照台內規定最優惠價格給你打折，1.5折最低了，按月提前打款。”聞利民業務倒是很精通。 “不用，您能不能換個優惠方式？” “怎麼辦？你說。”，聞利民拿起座機電話給秘書撥了過去，“把新聞，生活，交通廣播的廣告詳細折後價格和相關規定文件拿過來。” “下打款。” 丁宇沒錢，下打款就是做一期節目，給一期錢。三個頻率一天給六百塊錢。 聞利民考慮了一下，“上節目前一天打第二天的廣告費，怎麼樣？” 丁宇心想，也行吧，這樣他不算欠聞利民的人情。 聞利民這麼正直也難得，再說，以後丁宇也不想受他人的掣肘。 秘書拿過資料給二人看了看，與丁宇預估的價格差不多。 聞利民說：“你想什麼時候開始？”， “2月1日吧，您跟廣告部那邊打個招呼，明天我去簽合同。” ...... 下午的《情感真心話》直播繼續，丁宇上來就噴走了想和兄弟姐妹計較父母房產的中年男子、氣跑了婚內出軌的婦女、掛斷了什麼不想乾就來找茬兒罵人的無聊聽眾。 聞莉顯然有了思想準備，對險些破壞直播的無聊聽眾進行了道德上、心理上的雙重譴責！ 丁宇不禁伸出大拇指給聞莉來了個讚。 丁宇知道，這種節目是有五分鐘延時的，一旦出現罵人，直白性話題等違規行為都會被主播或者導播跳過，保障播出安全。 聞莉和丁宇的風格不同，她的語氣更平淡，語言卻很犀利。 下了節目後，丁宇一個勁兒地對聞莉強調情緒，“當然你彆真生氣，要不半年下來，觀眾問題沒解決了，你再氣倒了！” “你才氣倒了呢！”聞莉美目一轉，給了丁宇兩枚“衛生球”。 “對了，我做完半個月的節目，真能給我4500？”丁宇剛談完廣告，這電台看起來也不富裕，他的出場費彆泡湯了。 “放心吧，明天節目收聽率出來，報告肯定會批的。排名前十的節目不少嘉賓都值這個價錢”。 丁宇點頭，“姐，預祝你的節目明天起，一飛衝天，收聽長虹！” 聞莉抿著嘴笑了，“一定，夢瑤還得帶著節目滾蛋！” 丁宇脖子一涼，這位大小姐脾氣上來誰也不敢惹！ 對了，等會我給你買兩件衣服去，“佛要金裝，人要衣裝。著裝檔次上去了，也好要錢！” “彆的，姐姐，我沒錢，也不能讓你破費！”丁宇連忙擺手，下午剛弄了一個要砸錢的項目，他可不想亂花！ “叫我名字就行，看你老氣橫秋的！”聞莉噗呲笑了，“節目組有節目製作費的。” 丁宇心想，電台也偶爾會做社區活動，電台主持人的服裝費雖然不多，但是也需要。 “那還行，你比你爸會花錢。” “什麼意思？” “沒，沒什麼意思。” 給觀眾回信簽了幾個名後，聞莉就和丁宇去了新開的華聯商廈，兩套西裝，兩件襯衫，一件棉服，花了一千五百塊。 丁宇一看牌子，鴻豆的，剛興起的牌子，後世的所謂中國十大品牌。 聞莉的眼光真是好，選擇西裝不買推薦款，買的都是超前潮流款式。 丁宇身高夠，體型也挺拔，雖然這時候身體稍顯單薄，可也是標準的衣服架子。 聞莉似乎特彆陶醉這種感覺，在那裡眯著眼睛靜靜地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