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在強光燈泡直直的照射中,齊淑珍被迫坐在凳子上不讓她睡覺。看守她的人得了命令,盯著她不允許她睡覺,隻要她一閉眼,立馬就會招來一頓嗬斥和鞭打。她隻能睜著眼睛,腦子裡拚命去想那些美好的事,想小時候的曹茜茹有多軟糯可愛;想曹茜茹給她過生日時自己發自內心的幸福;想曉光、晨光還有安安咯咯笑著的樣子;想安安在搖籃裡熟睡的天使模樣。
想著想著,她的嘴角不由地會溢出笑意。她從來不想自己的處境,哪怕是皮鞭抽打在身上,她心裡還是會想著曾經的美好時光
一大早,曹天浩獨自一人提著個食盒,來到拘留所。進了審問室,曹天浩從食盒裡拿出一碗粥和一個包子,放到齊淑珍麵前的桌子上:“餓了吧?”
看了坐去自己對麵的曹天浩一眼,齊淑珍沒說話,默默把粥喝了,包子卻碰都沒碰。
看她喝完粥,曹天浩問:
“昨天你是和誰接頭?”
齊淑珍不語。
曹天浩說:“你死硬著不說話,沒好處的。”
齊淑珍抬眼看他:“我一個老媽子,辛辛苦苦做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用攢的錢開了個雜貨鋪,掙錢養老。怎麼就非得說我是和人接頭?”
“老媽子一樣可以是□□。你和那個白郎中、薛吉都有聯係吧?”
“我隻是認識他倆。從前陪太太去看病認識的白郎中,至於薛吉,要不是茜茹和振麟,我也不知道他是誰。”
曹天浩按捺住胸中的火,語氣加重了一些:“你利用一起生活之便,竊取了茜茹帶回去的情報,然後發給延安。你是不是代號‘古城’?”
“我說了,我就是一個大字不識的老媽子,你說的那些我怎麼可能做過?什麼“古城”我也壓根不知道。”
“是茜茹領導你還是振麟領導你?”
齊淑珍搖頭:“我真的不明白你在說什麼,你明明知道我就是茜茹的奶媽。”
曹天浩站起身,拉過凳子坐到齊淑珍旁邊,聲音放緩和了些:“淑珍,我單獨來,也是為了你好,你把你知道的告訴我,我就放你出去,好好經營你的雜貨鋪。”
見齊淑珍眼睛看著桌麵不說話,曹天浩再次起身,來回踱著步子:“十來年前,你就跟茜茹來了我家,說起來也這麼多年了,你一直踏實勤快,我還記得那年茜茹生病,你比我們都著急。”
說到這裡的時候,曹天浩剛好踱到桌邊,突然其不意地湊近齊淑珍說,“你是‘古城’。”
齊淑珍轉頭看向曹天浩:“我要怎麼說你才相信我?”
“你現在讓我無法相信。”曹天浩坐回到齊淑珍對麵,“說吧,你是什麼時候加入□□的?”
齊淑珍不說話了,低眼繼續看著桌麵。
“是在北平的時候加入的?你的上級是誰?你的聯絡人是誰?還有,振麟是不是延安派回來蟄伏的?”曹天浩有太多的問題要問,卻也隻能先撿重要的來。但一串問題問完,齊淑珍始終不說話,他很想發火,最後卻隻是鼓了鼓腮幫子,深吸一口氣。
還沒等曹天浩把吸的一口氣吐出,齊淑珍突然開口說:“你要我承認自己是□□,對你有什麼好處?誰都知道,我在你家做了那麼多年的老媽子,如果我是□□,你也難逃乾係。”
這話把曹天浩噎得臉色由白轉青,太陽穴上青筋暴起,片刻後,又大聲說:“我一直就懷疑你是□□。為什麼我從來不帶文件回家,就是為了防著你。你的□□身份坐實,受牽連的不是我而是茜茹和振麟。”
“你們懷疑他們倆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哪用得著我來牽連!無憑無據隨意懷疑彆人、屈打成招的事情你們做得可不少。現在又說我是□□,難道人家上門買貨都不成?好,就算那人是□□,我怎麼知道上門的哪個客人是□□還是國民黨?”
“你不要說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