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甘南山。”馮鬆有說。
參加喜宴中途被馮鬆有叫出來,又突然看到一個陌生人,作為抗大農校政委的楊良書馬上不自覺地壓低嗓音問:“有事?”
“嗯。”馮鬆有很是為難地應了一聲,“今天是孩子們大喜的日子……”
不等話落,楊良書說:“是工作的事情?那還是工作第一。”
“老楊,彆生氣。”
“我這是在配合你工作。”楊良書依舊壓低聲音,看了一眼來人,又道,“你說,他是衝著誰來的?”
“高飛。”
“高飛有問題?”楊良書轉臉看來人,見對方在暗夜裡點了點頭,隻好重重歎口氣,“進去吧。但我有個要求,無論發生什麼事情,請組織照顧一下我們的感受。”
拍拍楊良書的胳膊,馮鬆有轉頭對甘南山說:“來吧,老甘。”
見三個人進屋,在場的人都投過來詫異的目光。甘南山快速在每一個人臉上掃視了一遍,其間在高飛的臉上停留了十幾秒才移開。屋子裡安靜得落針可聞。
高飛心下有些慌亂,但麵上還是穩如泰山。接觸到甘南山投射過來的視線,高飛也隻是靜靜回望。
見甘南山收了目光,朝自己點點頭,馮鬆有說:“那你先回去吧。”
說完,徑自在桌旁坐了下來。
陳茂鵬看了一眼馮鬆有,轉頭說:“這是怎麼啦?來,來,大家繼續,今天是高飛和紅葉的好日子。而且高飛之前就已經說清楚了,沒事兒了。”
楊良書有心想活躍一下氣氛,便起身取下窯洞牆上掛著的龍頭二胡,對楊媽媽說:“來,老伴兒,我們合作一段。”
楊媽媽笑著站了起來。隻聽一段簡短的過門之後,楊媽媽開口唱了《紅娘》中的一段,倒也應了景,重新把大家帶回到喜慶氛圍裡。
戲文唱罷,陳茂鵬似是聽得意猶未儘,要楊紅葉也來一段,並且拿起酒杯滿臉笑意地要跟楊良書碰杯。
楊紅葉也不扭捏,抬手捋了一下額角的頭發,站起來向楊良書征詢曲目。
見曉光高興地拍掌,楊媽媽伸手把曉光摟進懷裡,笑著說:“聽阿姨唱。”
楊良書放下二胡,端起酒杯一飲而儘,然後放下酒杯,重抄二胡,和楊紅葉合演了一出《打漁殺家》。
“新郎也表演一個節目吧。”陳茂鵬臉上笑容不減。
那個插曲似乎並未太影響在座人的情緒,場麵再度熱鬨起來。細心的楊紅葉為了不讓氣氛再度沉悶,便鼓動道:“朗誦可是高飛最拿手的!”
於是,高飛也站起身,聲情並茂地朗誦高爾基的《海燕》。慷慨激昂的聲音激蕩在窯洞的每個角落。
就這樣,說笑表演間大家都有了些醉意。此時天色已經不早了,眾人起身走出窯洞。
趁著送客,楊良書把陳茂鵬拉到一邊,離開在小院門口客套著的眾人一段距離。
兩個多年的老戰友和好朋友,素來有話直說。
“老陳,今晚那人是不是你們前段時間抓住的特務?”
陳茂鵬點頭。
“那……”楊良書腦子嗡地一聲,血直往頭上湧,“高飛是紅葉在北平發展的□□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