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過桌子上的紙和筆,他寫了自己辦公室的號碼:“有事情就打電話給我。”
從林曉楚住所出來,高振麟坐上人力車,心裡並不平靜,林曉楚那轉瞬即逝的奇怪神情在他腦海裡揮之不去:他是不是有什麼事情不方便說?
他在惠仁堂門口下了車,走進鋪麵,見白庚善依舊坐在小桌子後麵,正用詢問的眼光看著自己,他坐到小桌前的凳子上,拿過白庚善推過來的中藥包:“已經和林曉楚接上線了,不過他也沒有賈波的情報。”
“賈波打從叛變後就沒輕易露頭,這次回來一定有事情,你千萬要當心。”白庚善邊說,邊開始收拾小桌上的東西,“你對林曉楚的印象如何?”
“我這今天初次打交道,倒沒看出什麼來。”高振麟說。
“現在你已經和他取得聯係,按照‘古城’的指示,我便要撤離了。”白庚善動作頓住,又道,“你記住,凡事多留個心。”
聽到這句話,高振麟不由訝異:“您是覺得林曉楚有問題?”
白庚善微微點點頭:“有懷疑,這也是我們要轉移的原因。”
高振麟頓時起了殺意:“為什麼不鋤掉他?”
“目前僅僅是懷疑,他是否叛變我們眼下並沒有證據。”白庚善身體微微前傾,聲音放得更低,“我們正在調查林曉楚,你聽我的信。還有,今天晚上,你要想辦法把電台轉移走,我們下半夜撤離。如果藥鋪外麵掛了幡,就說明我們沒有及時撤離,被人看起來了,你千萬不能進來。”
高振麟歎口氣,說:“我先不拿藥包了,免得回去有人問。那今天晚上11點左右我來拿電台。”
“11點太晚了,你10點來取,隨後我就撤離。”白庚善說,“想好把電台藏在哪兒了嗎?不止要隱蔽,還要方便取放,以利於隨時發報。”
“正好我住的房間有天花板,我打算把它暫時安置在那裡,等到發報的時候,用被子捂嚴了,外麵聽不見動靜。”
“臨時這樣做也好,不過長期還是要找個穩妥的地方,你雖說是協助‘古城’,但是你的工作非常重要,千萬記住,一定要謹慎為上。”
高振麟問:“我們還有機會見麵嗎?”
“有。我隻是從這個聯絡點撤離,暫時還不會離開西安。”
雖然今天和白庚善是初次見麵,但這位老同誌臨危時刻的冷靜還是讓高振麟佩服,加之言語中對自己的關心很像一位親切長輩,讓他不免有些不舍。
***
春節剛過,北平的見微書店門前有些冷落。高亞麒上了二樓,找了個座位坐下,一邊取下帽子、摘下圍巾,一邊觀察著角落裡唯一的一個顧客,見那人專心讀書,這才收回視線,解開大衣的扣子。他站起來,去到書架取下一本書,再回到座位坐下,翻開書沒看幾頁老徐來了。
老徐走到他對麵,把帽子放在桌角,將圍巾搭在椅背上。
“有個情況我要向你彙報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