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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延安便有了回應,告知“家信”已經收到,並叮囑他注意安全。
這一晚,曉光和楊紅葉又進入了高振麟的夢中。
碧空暖陽下,高振麟帶著他倆在延河岸邊放著一隻紅色的星形風箏,曉光扯著線軸不停往前跑著,笑聲直傳到了河對岸。
不像高振麟睡了個安穩覺,第二天神清氣爽,秦思明卻一整天都滿臉心事重重。
傍晚,聽了手下的彙報,秦思明的臉色更是快要擰出水來。他把雷義的口供揉成一團,再鋪展開來,反複幾次後,索性一拍桌子離開了座位。
他派了人連續三天去大蓮花池街冒充雷義,可三天下來,根本沒人去接頭,甚至連個搭訕的都沒出現。
這裡麵一定有問題!
既然認定了這個結論,秦思明肯定會深挖下去。
隻是前幾天已經審過一次雷義,並沒有收獲;再審,隻怕同樣不會有結果。那麼,用什麼法子可以撬開雷義的嘴呢?雷義不開口,難道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秦思明在辦公室裡來回踱著步,腦子裡變幻著各種計劃。突然,他停了下來,揚聲叫了下郭出和馬冠昌進來。
郭出身形高大,臉型瘦削,深凹的眼窩裡嵌著一雙鷹眼,看人總是直勾勾的。
馬冠昌比郭出稍矮,肩寬膀圓,一張臉略呈方形,打量人的時候喜歡眯著眼。
秦思明鄭重地吩咐道,“你們要24小時貼身監視雷義,不能有一點馬虎。”
“放心,雞蛋都還有縫,何況他是個人呐。”郭出說。
馬冠昌卻蹙眉道:“對雷義,我倒有點了解,他當初變節投降的時候,是我審問的,我總覺得他留著什麼沒講。”
“他那天明明在大蓮花池街逗留過,但他一直否認這個事實,隻承認是路過那裡。”秦思明左臂抱著右肘,右手拇指和食指輕輕摩挲著下巴,“還有,當時他一手握著手套,一手拿了張報紙。我派人裝扮了一番,去他停留過的地方蹲守,卻一無所獲。”
“手套和報紙?”馬冠昌眯起眼睛,看著前麵的牆壁:“倒是像要接頭的樣子。”
秦思明點頭:“是的,此外沒有彆的東西。”
“什麼報紙?”馬冠昌問。
“《西京日報》……”秦思明突然發現居然把這一點給遺漏了,“不對,可能是《大/公/報》。”
“我們的人是怎麼拿的?”
“就是一手抓手套,另一手拿報紙。”
見馬冠昌搖頭,郭出馬上反應過來:“對,報紙是個關鍵!”
“把陝西站那三個人再叫過來問一遍。”秦思明從椅子上站起來,“不信沒有一個看清楚的。”
“現在就用最笨的辦法去裝扮,兩份報紙都買來試一試,左右手輪著拿手套和報紙各試一天,我就不信破解不了。”
“還有一個問題,我們貼身監視雷義,如果他哪裡都不去怎麼辦?”郭出問秦思明。
“如果不貼身監視,很可能會跟丟。”
“我們把他憋在屋裡,他要有事一定非常急,就會想辦法逃離我們的監視。”馬冠昌卻不以為然,“這正是我們想要的。”
郭出點點頭:“那我們就像他的影子一樣跟住他,哪怕他去電影院、戲園子這些人多的地方,我們都不怕跟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