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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後,薛吉又被選中成為黃埔軍校第七分校軍官訓練班學員,學習無線電通信技術。一年後,薛吉學成畢業。
畢業成了軍官,有了薪水和時間,薜吉就可以自由地上街打牙祭,也經常跟著彆的軍官學打麻將賭錢。那年頭,胡適那般的青年導師都會出入妓院,何況薛吉這樣的下級軍官,日子過得很是逍遙自在。
就這樣稀裡糊塗過了半年,薛吉開始感到空虛、無聊,他不甘心就這樣沉淪、墮落,就去夜校學習英語,接觸到了不同的文化;再加上在電台工作的便利條件,就是能收聽到延安的廣播,所以他越來越不相信國民黨的報紙和電台。
他和高振麟真正成為朋友,還是在喝了幾次酒之後,高振麟順利解除了婚約,幫著琢磨怎麼能讓他離婚。
可他的婚事哪有那麼簡單。14歲時被家裡安排完了婚,媳婦那年18歲,長得粗粗大大,是當時貧窮農村擇偶標準“母肥兒壯”的典型代表。然而薛吉卻無法正視這個文盲胖媳婦,覺得兩個人完全沒有共同語言,一直想掙脫這個枷鎖。
高振麟對他的感受有真切體會,了解情況後對他很是同情和理解,兩個人也自然就有了共同話題,一來二去便成了朋友。
熟絡之後高振麟發現薛吉的槍法了得,幾乎和自己不相上下,不由對他更是另眼相看,倆人時常進山打獵。偶爾貓在一處等獵物時,兩人也會討論起那令薜吉一直想擺脫的婚姻。
後來,在高振麟的建議下,薛吉給那個女人寫了一封信,過了很久沒等到回音。再後來收到哥哥的來信,才知道女人聽讀信的人說他要離婚,在家裡尋死覓活地鬨了一場,惹得全家雞飛狗跳、不得安寧。自此,薜吉不敢再提離婚的事情。
但他羨慕高振麟可以活得很灑脫,又聽說高振麟要被派去延安蟄伏,就想跟著一起去延安。
高振麟卻覺得他去延安時機不成熟,勸解道:“我們情況不同,你是真心想投靠共/產黨,可是我還有個蟄伏的身份。萬一共/產/黨把你看作是跟我們一夥的,那你多冤。”
他想了想也對,就暫時擱置了去延安的念頭。
“鋤掉林曉楚了?”一見麵,沒等坐下,薛吉就迫不及待地問高振麟,“我看你一直沒通知我。”
高振麟坐定了,看著薛吉苦笑道,“鋤掉了,可惜沒能殺掉秦思明。”
薛吉一驚:“這不是你的行事風格。”
“幫我忙的那人,知道我是衝林曉楚去的,就攔住我不要殺秦思明。”高振麟的身子向薛吉的方向探近,“我現在很後悔。”
說完,高振麟從懷裡掏出一張紙遞了過去。薛吉伸手接過,看了看又遞還給他。
“上麵的這些我基本能搞到,我在電台都見過裡麵好些情報。急嗎?”
“越快越好。”高振麟恨不得現在就能拿到。
“我明白了。”薛吉站起身,一邊脫下軍裝,換上便裝,一邊說“走,出去吃飯。”
倆人去了竹芭市口的西安飯莊。
剛進去,就聽見有人叫高振麟的名字。高振麟轉頭一看,就看到了剛剛還和自己一起喝茶的張孟良。
眼見張孟良朝這邊走過來,高振麟組織好臉上的笑容:“這麼巧,你也來這裡吃飯。”
“我請我們組長韓永才兩口子吃飯。”張孟良說著往前略湊了湊,笑道,“錢嘛就是你給我的,搞好關係以後方便。”
“你是知道把錢花在哪兒的人。”
張孟良笑,眼睛轉向薛吉。高振麟心下明白張孟良想要認識,卻完全不想給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