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駛出兩條街後,張孟良長長地鬆了口氣,從衣服裡麵取出一個紙袋子,拿在手裡揚了揚,問高振麟:“知道裡麵是什麼嗎?”
車上三個人,高振麟搖頭,於和林沒出聲,隻有在開著車的薛吉開口道:“就彆賣關子了。”
張孟良笑:“這是審問賈波和林曉楚的全部文件,其中涉及到一些沒被捕但已經變節、還去了延安的人。”
聽到此話的兩人都大吃一驚,薛吉更是十分驚愕,定神後狠踩了一腳油門,車速比先前更快了。
“我是白郎中那條線上的,自打他去世後,我就和組織斷了聯係,然後就一直在等新聯係人出現。”張孟良這才道出藏了這麼久的秘密。
高振麟向前伸出手,被張孟良握住後,他用力捏了捏又鬆開:“原來白郎中不肯撤離是為了等你。”
張孟良哽咽著說:“我到他那裡的時候,看到有特務在,就沒敢停留,後來聽說他自殺了……”
“現在你這份材料可派上大用場了。”高振麟說,“白郎中在天之靈也會欣慰的。”
張孟良身子向後一靠:“我終於可以去延安了。”
“我們隻能送你到檢查站,後麵你得步行,慢慢走不著急的。等到了那邊,你先去社會部找陳茂鵬,然後再去找楊紅葉,就能見到我兒子曉光了。”說到這裡,高振麟一拍腦門,“哎呀,我忘記給小家夥買東西了。”
“延安缺啥?”張孟良這一句是問薛吉。
薛吉說:“物質什麼都缺,就是不缺戰鬥激情。”
“你給他留兩個饃饃。”高振麟說。
“就兩個饃饃?”張孟良以為自己聽錯了。
高振麟點頭:“就兩個饃饃。”
這讓張孟良鼻子一酸:“碧英給帶得挺多,我會多留些給小家夥的。”
“曉光長得像誰?”薛吉好奇地問。
“像他爸。”一提到曉光,高振麟臉上就有了笑意,“回頭哪天我帶晨光出來,你看見晨光就知道曉光什麼樣了。”
此時的高振麟恨不得薛吉一腳油門踩到底,他也可以回到延安,卻看看楊紅葉和曉光。可一眨眼,看到副駕駛位置上晃動的張孟良的後腦勺,他立時便回到現實:任務還沒完成,還要繼續隱忍這分彆之苦。
翌日上午,高振麟去報告張孟良已經送到薛吉家,張孟良的家人會去那裡接他回家,曹天浩聽了十分不解:“為什麼這麼安排?”
“薛吉家隻有他媳婦兒一個人,安靜,便於他恢複。而且那裡離張家不遠。”
“醫生說他能恢複嗎?”
“醫生說有可能恢複,具體得還得看他自己。”
曹天浩突然說:“瘋子?你真的以為他瘋了嗎?”
高振麟心下暗驚,看來曹天浩對此一直有懷疑,幸好及時把張孟良送走了。他忙問: “那要不要我們派人去把他接回來?”